“我们把她带到隐密处,”葛南索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揉擦鼻子。“心想大家都可以爽一下。但她……反抗我们,逃走了。不是我们害她……算了。重点是,我没有参与这件事。其它人都上了她,但轮到我时,我就是不行,如果你懂我的意思。喝了太多酒,也或者是她看我的眼神。”
“什么样的眼神?”
“好像她是某种女巫在施死亡的妖术。她说我们都得付出代价。那当然是胡说八道。但我发觉其它人错了。她不是在卖弄风骚,她不想要我们任何人。我……我就是……就是没办法坚持到底。”
“但那夜你在场。”
“是的,但完全是因为其它人把我拖去的。我不喜欢那种事,我……不像其它男人那样性好女色。”葛南索再度抽搐。“总之,我编了某种借口。其它人嘲笑我,但我不在乎,我只想离开。但那个女孩挣脱了,逃进茫茫黑夜之中。然后意外发生了,她摔了一跤。”
“你做了什么?”
“我?”葛南索一脸惊骇。“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想要解释的就是这个。他没有理由纠缠我,我没有碰她。”
“谁在纠缠你?”
“她说──”葛南索舔舔嘴唇,再度揉擦鼻子。“她说她的爱人会杀了我们来报复我们对她做的事,但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漫长的五年。事情一定已经过去和被遗忘了。”
“但你现在不再那么肯定了?”
葛南索犹豫片刻,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表炼图章。“两、三个月前收到这个,它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门口。”
亚特瞥向那枚刻着图案的金图章。“那又怎样?”
“我认为是他派人送给我的。她说会替她报仇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葛南索揉擦鼻子。“我有股不祥的预感,他在玩弄我,就像猫对老鼠那样。但那样太不公平。”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我没有伤害她。”葛南索瘫靠在椅背上。“只有我没有碰她。”
“但那夜你在场,对不对?”
“对,但是──”
“不用解释了,葛南索,我没有兴趣知道。也许你可以试着说给那个你认为在跟踪你的人听。”亚特轻敲车顶引起车夫注意。“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在这里下车。我想我宁愿用走的回家。”
“但是拦路抢劫的盗匪──”
“人必须慎选同伴。”
马车停下。亚特下车,关上车门。他头也不回地走进雾茫茫的黑夜里。
第五章
今晚他打破自己订下的所有规矩。多年来他赖以为生的守则虽然不多,但每一条都严格死板:他贩售梦想,但绝不会愚蠢地让自己相信梦想。他以制造幻觉为生,但自己绝不把幻想和现实搞混。
他告诉过自己,与黑寡妇跳几支舞只不过是他计谋的环节,巧妙设计来诱她入圈套的手段。她知道太多他的事,他知道他必须扳回劣势。梵萨古谚有云:危险之物,必先知之,方能制之。
玫琳从羽毛面具的眼睛开孔里不耐烦地看着他。“我们该谈正事了,韩先生。”
以华尔兹舞引诱她的高明计谋原来不过如此。
“我还以为你会让自己尽情玩乐一番,然后再来详细讨论我们的公事。”亚特把她拉进怀里,带着她在拥挤的舞池里又转了一圈。“我就打算那样做。”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韩先生,但我来这里的理由不包括跳舞玩乐。”
“大家都说你是能够引诱男人走向毁灭的妖妇,狄夫人。我承认发现你名不副实令我有点失望。”
“得知我的表现不够令人兴奋自然令我心碎,但我不能说我很讶异你注意到我在那方面的失败。哦,,前天我的姑姑才指出一个事实,说我变得跟『梵萨学会』会员一样孤僻、古怪。”
“别担心,我似乎正迅速发展出对孤僻、古怪女性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