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霍堪堪转头想看来人是谁,哪知还没看清楚就被迎头砸了个结实。千年乌木做的镇尺,实沉如铁,这么一砸过去,他瞬间晕头转向。定了定神,才看清是顾时欢来了,还颇是诧异。
“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头上便涌出一片鲜血,吓得他顾不得其他,赶紧夺门而出去找大夫。
顾时欢尤不解气,眼底猩红,忍着那泪水朝顾时嫣看去。
顾时嫣别开眼,不敢触碰妹妹的眼神,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实在羞愧。
她轻轻开口,“夭夭,你怎么来了?”
顾时欢瞬时眼泪哗哗掉下来,“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跟我说了?”
“夭夭莫哭,姐姐没事。”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逞强?郑霍那种畜生,你还跟他啰嗦什么?直接赶出去不就行了?犯得着看他脸色?”
顾时嫣挣扎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揩眼泪,“姐姐真没事,就是病了没精神,过几日就好了。”
顾时欢拍开她的手,朝后头吩咐道:“你们赶紧收拾好衣物,今儿咱们就回柳明街,”她转头对顾时嫣又说道,“姐姐,我带你回家,你回家养病,文国侯府咱别待了,她们要是有脸敢拦着,我就上去撕烂她们的脸!你尽心尽力操持这个破落户这么些年,可她们是怎么对待你的?就为郑霍那个畜生一直忍着,值得么?啊?”
顾时嫣笑了,笑中带泪,哽咽了许久才答道:“不值,姐姐听你的,今儿咱们就回去,姐姐。。。。。。是真的想家了。”
她话音刚落,顾时欢就扑进她怀里痛哭起来!
没过多久,许是候夫人姚氏听见了风声,赶紧往临风苑来,看见丫鬟们忙着收拾东西,原本来兴师问罪的心情一下又慌了起来,“哎。。。。。。这是作甚?为何收拾东西呢。”随后又仿佛才看到顾时欢一样,挤了个笑出来,“祝夫人也在啊。”
“时嫣,收拾东西作甚?你病好些了没?”她明知故问。
顾时嫣行了个礼,“儿媳想回娘家一趟。”
“回娘家?好端端的怎的要回去呢?霍儿是糊涂了些,可他适才也遭了罚。你是没看见,那血流得全身都是,索性大夫来得及时才止住。他那边可离不得你,可莫要再说回去的话了。”
侯夫人姚氏其实心底气极,儿子被打成那样,她恨不得将顾时嫣撕烂,但她不敢当着顾时欢的面对顾时嫣撒气,毕竟此时还不能得罪人,郑霍日后起复还需要祝丞相这层关系。
前些日子,郑霍惹上了贪污案,证据确凿,但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只罢黜他的官职,并未追究太深。
姚氏不喜顾时嫣的一个原因也与此事有关,明明可以说动她妹妹求祝丞相网开一面,可她偏偏不愿,害得郑霍丢了官。这会儿听她说还要收拾东西回娘家,即使心里头再恨也还是得忍着,摆出个笑脸来劝她。
可顾时嫣是铁了心要回去,只淡淡的说道:“儿媳心意已决,婆婆莫要劝。”
“夫妻间磕磕碰碰的事家家都有,可也没见谁动不动就回娘家啊,这要是说出去了,实在难看不是?”
还未等顾时嫣说什么,顾时欢豁然起身,冷嗤道:“有什么难看不难看的?有什么比郑霍在外头养小妇还难看?”
“这。。。。。。”
姚氏心里气啊,可她能以婆婆的身份教训顾时嫣,却不能给顾时欢摆脸色。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怎么接话,郑霍再不好,那也是他儿子,在外头养个把女人算什么?试问哪个男子不偷腥?也就这顾家姐妹心眼小,容不得人罢了。
“祝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男人年轻风流些,也不算。。。。。。”
顾时欢直接打断她的话,高声问萱儿,“衣裳都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就走!”随后又对顾时嫣道,“姐姐,你看还有什么要带着的,别落下了,这般不要脸的人家,我都不想多待一刻。”
姚氏气得胸口疼,她索性也懒得装了,直接冷着脸对顾时嫣说道:“时嫣,你可得想好了,你这一走,依霍儿的脾气,他恐怕短时日内难消气接你回来,届时你一直住在娘家,脸上无光的还不是自个儿?”
“侯夫人,有光没光无需你操心,先操心你们府里的事吧,丑事一堆还嫌不够让人笑话?姐姐,咱们走!”
顾时欢无视姚氏难堪的脸色,拉着姐姐就出了文国侯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