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齐停下劈柴的动作,放下手里的斧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没什么情绪。“我爹说什么?”
冬日将近,在这京师之西,得储存许多柴火,否则天寒地冻下,整个冬天就难熬了。
“师父说,过年前会带着我娘来和我们碰面。”她唇角挂着笑意。
“嗯。”他点头,表示听见。然后又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严齐,柴我来劈,早饭准备好了,你快去吃。你待会不是还要去学堂吗?”
“嗯。”他又点了一下头,再次放下斧头。
严齐在学堂里负责地方壮丁的团练,也带着孩童们强身练功,因为他是举人,领的是县衙支付的薪俸。
这样的团练有助于地方的团结,山贼盗匪也不敢轻举妄动来偷袭,在这小小的乡镇里,他算是小有名气的严师傅。
看着他走回屋内,余恩才蹲到了木堆旁,拿起了斧头。
余阅仍在药铺工作,两三天才驾着药铺的马车回家一次。两个男人都不准她外出去挣钱,毕竟有了何仁的前车之鉴,虽然她有一身的好功夫,但姑娘家总是有诸多不便。
于是她在屋后辟了一亩菜田,也养了一群鸡鸭,不但可以自足,还有余力可以拿到市场去贩卖。
“大姐,在想什么?小心斧头劈到自己的脚。”
余阅的声音突然窜进她的耳里,她果真吓得持着斧头的手就这么往下一甩——
“啊!”斧头就这么砸中她的脚掌,她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有没有怎样?”余阅连忙蹲下来。
“余阅,你想谋财害命呀!”小手不依地捶打着余阅的肩头。
“你又没钱。”余阅纠结了眉头。“鞋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脚有没有受伤。”
她耍赖。“你帮我脱,我没力气了。”那亮晃晃的斧头,是很有可能劈断她的脚掌的。
听见她的尖叫声,严齐连忙从屋内冲了出来,站在屋檐下的他,正巧撞见两颗头颅亲密地撞在一起。
“真拿你没办法。”余阅还是认命的伸出手,脱下她右脚的布鞋。
两人才相差一岁,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起来,余阅都像是大哥,余恩却变成了妹子。
脱了鞋,余阅也顺便替她脱了袜,以他当实习大夫的本领细看着。
“幸好,只差那么一分,不过刀柄还是砸到了脚,这瘀血是免不了的,我待会拿个药给你。”
“真的很幸好,否则我长这个样子已经嫁不出去了,万一再缺个腿,那我不就一辈子完蛋了。”她回复心神,可以跟余阅说笑了。
“放心,你要是嫁不出去,我会养你一辈子的。”余阅站了起来,打算回屋内拿外伤药,却瞥见站在屋檐下的严齐。“严大哥。”
“我正要出门。”严齐闷闷地说。
姑娘家的脚丫子……虽然余阅是她的弟弟,但她也太不避嫌了,尤其这个弟弟还是没有血缘的弟弟。
严齐不懂从何而来的满腔怒意,只能愤愤地从他们的眼前快速离开。
看着严齐那难看的脸色,像是被欠了债似的,余恩的心情就直直地往下落。
她苦笑了下,心里酸酸的。
她和他之间,的确连兄弟都做不成了,她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她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那时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