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欢的眼睛是有点长的丹凤眼,并不显得摇曳,他的眼尾细长,眼角眯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是蛇,他眼眸漆黑,眉头一压下来,总觉得带着点不怀好意,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总觉得汗毛倒竖。
孟无欢回过头,背对着李恒,用力摇了几下奶瓶,李恒以为孟无欢不爱搭理他,扭头正准备走呢,突然听见孟无欢背对着他说了一句:“你知道支撑一个孤儿院要多少钱吗?那是没有收益,没有回报的无底洞,你一个富家少爷,别淌这种浑水。”
“我知道啊。”李恒掰着手指头算:“我就把我手头的闲钱归拢一下,随便捐捐,没钱了就不捐了呗,我又不傻。”
舍己为人这种事儿听着光鲜,但是其中的苦自己知道,李恒自认为不是个散尽千金的大善人,他只是想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一帮。
“你有多少闲钱?”孟无欢随口问了一句,心里却没抱太大期待。
他想,李恒一个小年轻人,也没工作,最多捐个千,千,虽然听着好像不少,但是对于孤儿院里的那么多人其实不过是几天口粮。
甚至有一些孩子身上一直有病,但是孤儿院买不起药,就这么一直拖着,熬着,说不清是在等什么,总之活过一天算一天。
几千块钱,也够给那些弟弟妹妹们买点新东西了。
“也没多少钱。”李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他成年后家里就给了他一些股份和一些股票,外加一些平时的零花钱和过年压岁钱,算来算去,他试探性的冲孟无欢说:“三十万?”
孟无欢摇晃奶瓶的手劲儿一大,一股奶直接从奶瓶里喷出来,“噗滋”一下喷到了李恒的脸上。
李恒:
抿唇,抹脸,随即李恒微微抬起脸来,看向孟无欢:“怎么着,嫌少也不用这样吧。”
孟无欢把奶瓶放下,回头看向李恒,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他定定的看着李恒,微薄的嘴唇抿着,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嘴角几次微颤,又都把那些话吞回去了。
“怎么啦?”李恒微微挑眉,双手环胸问他:“这幅表情看我。”
他说不清孟无欢脸上那是什么模样,反正算不上是高兴,嘴唇紧紧抿着,眼角垂下来,眼眸微眯着看着他,看的李恒都有点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得到钱,不应该开心吗?
孟无欢沉默片刻,刚想说什么,李恒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那头,女警的声音有些为难,磕磕巴巴、期期艾艾的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哪怕是隔着一层手机,孟无欢和李恒都能感觉到女警的尴尬。
“那个血缘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你们两个——”似乎是觉得为难,女警低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血缘鉴定的结果显示,你们两个都跟这个孩子没血缘,可能是那个女人送错了吧。”
李恒:
孟无欢:
白当三天爹!
第59章番外
深山,夏季,虫鸣,月光。
沉重的脚步声混着急促的呼吸声,汗水的味道混着鲜血的腥味儿,有女人细细的哭声,在山林里回荡。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伏在男人背上的女人在哭,她尖锐的指甲抓着男人的作战服,眼泪顺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掉:“他们追来了,我要死了,我不想死。”
抱着她的男人在跑,虽然背着一个一百斤的女人,但依旧借着月光在树林里跑得飞快。
“闭嘴。”男人有点不耐烦,本来就是逃命的时候,这女人还一直唧唧喳喳的,他简直有点后悔了。
今天他跑过来,其实是违背了队长的意思,偷偷跑来的。
这是一起绑架案,队长不信任他的能力,他自己不服气,非要跑过来的。
绑架案,每年都有很多起,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钱,这一起也是。
被绑架的是陈家的大女儿陈玉珠,真正的天之骄女,从小就泡在金玉里长大的女孩儿,娇嫩的像是一朵花儿,都不需要人伸手去摧,只要一阵风刮过来就能把花吹散。
绑匪为了绑走陈玉珠,起码计划了几个月,甚至还提前贿赂了陈家的保姆,又在陈玉珠常去的美容院打工,趁着陈玉珠去美容院做美容的时候,把陈玉珠给绑走了。
那时候,华国内的美容院才刚刚时兴起来,打着一些国外进口的高端美容产品的旗子,吸引了不少人去做美容。
女人在这一方面好像永远都分辨不出真假,哪怕是受过高等教育,也会被区区“美容”两个字迷得神魂颠倒,轻而易举的就躺在了美容院的按摩椅上,听从美容院小妹的话,打了一个“美白针”。
然后就陷入了昏迷,被绑匪成功的从美容院转移到了深山里。
绑匪是团伙作案,而且是做过多起案件、心狠手辣,但是又很有职业道德的绑匪。
说他们心狠手辣,是他们说撕票就撕票,说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少一个子儿,他们就剁下来一根手指头送回去,剁完了手指头就剁脚趾头,剁完了脚指头就切耳朵,切鼻子,反正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部位,足够绑匪们送好多好多天的。
说他们有职业道德呢,是说只要你们把钱送够了,他们就一定会把人安然无恙的送回去,说是保证受害人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掉下来,肉体上十分完好,至于心灵上是什么想法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