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猫头鹰。”
“那夜莺是怎么叫?”她兴致来了,“不是咕咕咕?”
“如果你不困,”他一只胳膊撑起来,似笑非笑的打量她,“那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
“这……”
“这样的室外,还是第一次。应该会是个难忘的体验,你说是不是?”
方胥抖了个激灵,一秒入睡了。
夜风很凉,他怀里很暖。
梦里还是和他缠在一起,怎么都醒不了。
……
半夜。
她听到雷声。
还没从梦中完全醒过来,她就觉得有细润的水滴落在脸上,周围的屋顶传来嗒嗒的雨声。
方胥一下子从褥子上坐起来,下意识去推陆忱,“妈呀,真的下雨了,快醒醒……”
然后她伸手去摸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小手电,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
陆忱醒的很慢,他在夜间低血糖的症状比较严重,即使下雨,也不过是微微睁眼,“你站着别动。”
几秒钟之后,他才起身收拾东西,卷起凉席和被褥。
方胥依言站起来,刚挪了一步,脚下就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骨碌碌滚远了。
是手电。
她的双眼在黑暗中没有一点焦距,只能顺着这声音一路摸索过去,想找到手电帮他一起收拾。
东西多,她怕他拿不过来,雨又很急。
摸索了两步,手腕就冷不防被人攥住,猛地往后方一带,她听到东西乒乒乓乓摔落一地的声音,险些被那道猛力拽倒。
闪电骤然割裂长空。
她在模糊的光线里看见了陆忱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刹那惨白的脸。
回头,发现自己的脚和屋顶边缘就差了一步。
他骨节发白的攥着她手腕,感觉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爆开。
那几张照片好像又血淋淋的在他眼前出现了。
抑制不住的怒火从他四肢百骸瞬间摧枯拉朽般的涌上来,他用力的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厉声问她,“说了让你别动,听不见是不是?”
从容的仪态和温柔的神情全没有了。
就这么清晰的感受他的怒火,她却什么也看不见,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四处摸眼镜,磕磕绊绊的给他解释,“我……我是想帮你的……”
“帮我?”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喃喃,“我不需要你帮我,只需要你听话。”
他嗤了声,“可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吴叔大概是在楼下听到了动静,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见到这副景象顿时就炸了,“怎么还睡在上面了,下雨了,不赶紧收拾愣着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