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男人也不揭穿,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楼上的书房打开轻薄的笔记本。
他不信胡话。
只信监控。
……
何姨拎着菜篮子进家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方胥端端正正面容僵硬诡异的坐在沙发上,低头换鞋时,发现鞋柜上多了一双男人的定制皮鞋。
“先生已经回来了?”她悄声的问。
方胥点了点头。
何姨匆忙换上鞋去厨房收拾食材,表情有些困惑,“这周怎么这么早。”
“何姨——”她忽然喊住了她。
何姨回头。
方胥颇有点不自在的嘱咐了一句,“陆先生今天好像不太舒服,中午的菜清淡些,别太油,也别太辣。”
“哎——”
陆忱靠在二楼的书房椅背上,听到这句话,脸上浮出一抹自嘲的哂笑。
原来有时候,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和边防,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有电话打进来,书房的隔音向来很好,他用遥控关上门,按了接听。
“陆先生,上次在酒庄交货的时候,下面的人里混了条子。六爷说对不住您,人是他五妹带来的——没想到您退出前的最后一次交货,会出这样的事情。”
陆忱垂着眼帘,视线还停留在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上,眼神淡的有些冷,“我要那段视频。”
“六爷说那小子死前逃到的最后一个地方是戈伦特教堂,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而且您新婚都没有通知任何人,六爷说这次要补给您一个新婚贺礼。”
陆忱看着透明的玻璃门,楼下的方胥正在认真帮何姨择菜,他笑了下,眉眼深深,有种旁人难懂的温柔,“我结婚了,不想再扯上这些事情——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那段视频。”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声,似乎电话被另一个人接起,那头声音苍老沉肃,“陆先生。”
陆忱眼帘低垂,语气谦恭,“韩六爷。”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似乎有些遗憾,“有些事情一旦做过了,这辈子都是撇不清的,陆先生因为太太退出,是认真的吗?”那声音笑了笑,“您的太太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脱下了警服,不是吗?您退出与否,和您的婚姻已经不会有什么矛盾了。”
陆忱摇头,“我太太曾是最好的警察,陆某的选择,六爷不会懂。”
电话那头传来叹息,“我记得陆先生以前说过,不信这世间会有舍生取义的人,可后来遇到了您的太太帮您挡枪。那时您说会对天地秩序心存敬畏,是因为这个原因?”
陆忱没说话。
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中。
他那时还不认识她,她也只当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游轮上出事时,穿着便衣的她第一时间掏出枪挡在他前面,在那之前两人甚至还从没说过话。
他不敢相信一个女人冒着必死的危险挡在他面前,只是因为她是警察,他是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