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是血,那双冰冷的手渐渐扼住了她的脖子。
她喘不上气,眼前阵阵发黑,求救似得喊,“陆先生——”
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她似乎被人抱了起来,卧室的灯被打开,晃到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眯眼。
细微的视线触及窗户,窗帘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到外面。她抖的很厉害,嘴唇泛白,目光渐渐凝聚,落在他的身上。
眼神就好像在打量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陆忱也在看她,他垂着眼帘,表情晦暗难测,有种审视的意味,“你今天根本没有吃药,对吗?”
她没有说话。
床头一侧的抽屉被打开,男人看着里面的东西,笑了,“就这么信不过我?”
方胥恍恍惚惚的看着他,感觉到他在生气,解释,“我最近总是失眠心悸,所以……”
那盒她偷偷买回来的安定被他抽了出来,他取下两片递给她,语气有些嘲讽,“如果方小姐不耍小聪明,就不会有这些症状了。”
方胥在他的注视下接过水吃了两颗安定片,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再也遮不住倦容的缩进了被子里。
陆忱看了一眼手表,说:“我看着你睡,不关灯了。”
他开的是床头另一侧的小台灯,光线偏暗,并不会影响人的正常休息。
方胥过意不去,“很晚了,你也睡吧。”
陆忱的目光落在她脖间的吻痕上,意味不明,“你觉得我会睡得着?”
……
凌晨一点半,她又醒了过来。
手机明明是已经锁进了抽屉的,此刻却又在床头亮起来。
她没有去看短信,而是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这才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房门是虚掩着的,有光从外面透进来。
客厅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
方胥没有穿鞋,轻轻下床,半点声息也没有的靠门站着,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的客厅。
陆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身前放着一个轻薄的笔记本,指间火光明灭,烟雾缭绕。
她第一次见他抽烟。
何姨站在他对面,似乎在解释什么。
“先生,地下室您昨天才刚去过的,再说我也没有钥匙,是不是您出来的时候忘记锁门了,所以太太……”
陆忱掐灭了指间的火星,移开话锋,“我明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你看着她,她一个人呆着会出事。”
何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担忧,“是不是太太的情况加重了?”
陆忱自嘲的笑了下,“她不信我,也不吃药,你觉得会好?”
何姨犹豫了一瞬,说:“如果您把太太的病情如实告诉她,她也不会这样防着您了。”
陆忱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眼,“不能让她知道。”
何姨皱眉,“那太太万一自己想起来怎么办,这种病哪里说的清,再说那晚教堂的动静那么大,她要是想起来,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忱的眉眼隐匿在光下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我不会让她想起来的。”
只要他拿到那段视频,什么痕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