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左肩中枪,被同僚拖进了船舱。
他本来可以反击,却莫名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舍命保护的人是个手持枪械的凶徒,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的牺牲不值得。
于是他选择了继续维持那个好公民的形象,跟着她一起躲进船舱。
她的同僚疲于应付那些国外的黑势力,无暇分身照顾她。
他在船舱下脱了她的衣服,用刀挑开她左肩的伤口,中枪的位置离心脏很近,他视线清冷专注,拿刀的手很稳。
没有麻醉,她咬着他的衣角一声不吭的忍着,取出子弹后,她整个人都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润湿了她苍白的眉眼,她睁开眼睛向他道谢,“谢谢先生,您是医生吧,手法很娴熟……”她看起来很庆幸,眯着眼睛笑出了一个月牙,“救了位医生,功德无量,不算亏了。”
他沉默了一下,擦干净手上的血,说,“我不是医生。”
陆忱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什么,做了最大的一次让步,让暗处的下属将那批军火沉入了海中。
也因为这样,方胥没有抓到他。
他们本来是要抓他的,追踪了两年才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游轮上出现了第三方,破坏了交易,出了意外却保住了他。
一个常年和海外单向交易的军火巨鳄,他们失去了一次机会,便再也不可能抓到他了。
陆家老爷子知道了海上的意外,不愿少东家涉险,彻底终止了海外所有的订单。
亚洲军火,陆家半壁江山的时代,就此结束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韩某向来敬佩忠勇之人,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好警察不多了。”他不再规劝,说了句,“希望您的太太早日康复。”
“她会的。”陆忱挂了电话。
……
傍晚,方胥赶在天黑前洗完澡,最近太疑神疑鬼,她不敢在入夜后去浴室。
手机被她锁在抽屉里,她蒙上被子,想快速入眠。
窗户是关严实了的,但好像还是有风吹进来,窗帘掀动,有奇怪的声响。
“陆先生——”她喊了一声。
喊完后立刻后悔了,只好祈求他没有听见。
然而天不遂人愿,房门很快被推开,男人打开房间的灯,视线笔直的落在她脸上,“怎么了?”
方胥看了看他,脸红了。
陆忱的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上半身线条冷峻,雕塑一样壁垒分明,发梢上的水滴到他光洁的胸膛上,引人遐想。
方胥挪开视线,机械般的说了一句,“我们家里有第四个人……”
陆忱眯了下眼,揣测她这句话的意思,“需要我陪你吗?”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男人懂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