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封曲逆侯
【原文】
;陈平封曲逆侯,《史》、《汉》注皆云“音去遇”。予谓此是北人土音耳。若南人四音俱全,似仍当读作本音为是。(北人于唱曲之曲,亦读如去字。)
【原评】
孙松坪曰:曲逆,今定县也。众水潆洄,势曲而流逆。予尝为土人订之,心斋重发吾覆矣。
【译文】
汉代陈平被封为曲逆侯,《史记》、《汉书》注释都说音是“去遇”。我认为这是北方的口音。如果要是南方人四音俱全,似乎仍应当读作本音才对。
【评析】
各地域不同人们的平上去入四声不同,于是就有了后来不同的记载,从中可以判断出历史事件发生的地域。这也是就声韵学方面研究文学的一个方面。
这则文字就是从声韵学角度,分析《史记》和《汉书》中用的是哪一地区的方言。作者“曲逆”这两个字,是北方口音,由于北方没有人声,而方音读法就是该读成入声的“去遇”。因没有人声,所以“曲”由入声字“去”代替。如果这两个字让有入声的南方人读,读其本音入声就可以了,就不用再代替了。从古音讲究四声言,作者的这番话是有道理,但从普及官话来讲,就不能肯定了。
古人四声俱备
【原文】
古人四声俱备,如“六”、“国”二字皆入声也。今梨园演苏秦剧,必读“六”为“溜”,读“国”为“鬼”,从无读入声者。然考之《诗经》,如“良马六之”、“无衣六兮”之类,皆不与去声叶,而叶祝告燠;“国”字皆不与上声叶,而叶入陌质韵。则是古人似亦有入声,未必尽读“六”为“溜”,读“国”为“鬼”也。
【原评】
弟木山曰:梨园演苏秦,原不尽读“六国”为“溜鬼”,大抵以曲调为别。若曲是南调,则仍读入声也。
【译文】
古代人四声也是很完备的,如“六”、“国”这两个字都是入声。现在梨园弟子演苏秦剧的时候,一定把“六”读作 ;“溜”,把“国”读为“鬼”,从来没有读入声的。但是据考证《诗经》来说,像“良马六之”、“无衣六兮”这一类的,都是不与去声相叶,却叶祝告燠韵;“国”字都不与上声叶,却叶入陌质韵。由此可见,古人似乎也有入声,不一定都读“六”为“溜”,读“国”为“鬼”。
【评析】
这是一段论述入声的文字。作者认为《诗经》时代,四声已经完全具备了,如《诗经》中“良马六之”、“无衣六兮”,“六”字叶入声韵祝告燠,“国”字叶入声韵陌质,就是证明。
既然是这样,今天的戏班演《苏秦相六国》,其读“六”为“溜”,读“国”为“鬼”,叶去声、上声而不叶人声,是很不好的,因为有了入声,为什么不读入声,这是作者所要说的。所以作者认为这样的读法需要更正。这段文字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想将近人的入声读音改正过来。
闲人之砚
【原文】
闲人之砚,固欲其佳;而忙人之砚,尤不可不佳。娱情之妾,固欲其美;而广嗣之妾,亦不可不美。
【原评】
江含徵曰:砚美下墨可也,妾美招妒奈何?
张竹坡曰:妒在妾,不在美。
【译文】
清闲人的砚台,当然想要质地优良;而忙碌的人的砚台更是不可以不精良。为了高兴纳的妾,当然希望她美丽;而为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且,也不可以不美丽。
【评析】
旧时候的纸墨笔砚称为文房四宝,其中笔墨纸随时更换,只有砚台经久耐用,长用不换。砚台放置在书桌上,除了具有适用的功能以外,还有着审美装饰的一层意义。“闲人之砚,固欲其佳”,是说清闲的人,在闲暇时间可以把玩摩挲书桌上的砚台,如果此时书桌上放上一方上等佳砚,即可以消磨时光,又可以经常在欣赏观玩中陶醉,实在是一件十分惬意。而对于忙碌的人来说,工作繁忙没有多余时间去娱乐,时间金贵,如果有一方佳砚置诸案台,忙里偷闲,把玩片刻,这也是一种娱乐,一种休闲的好方法,还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在封建社会,男人多是三妻四妾,于是男人纳妾称为一种必然。旧时纳妾有时是为了自己的愉悦,有时是为了传宗接代,就此来说供愉悦闲情的小妾,当然是越漂亮越好,不然不足以愉悦性情;而用来生儿育女的女人,则就要求更漂亮的,否则不喜欢又怎么可以传宗接代。所以由此看来封建社会对女人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她们只是泄欲的工具或是生育的工具。作者写出这段文字是极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