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志,北府要告诉孟将军,朕对他都有很高的期待。朕期待着将来能与他见上一面。即使将来北国收复天下一统了,朕依然需要他这位虎将为大唐镇守边关,威震蛮夷,只要孟将军为国建功,朕又何吝封王之赐呢?”
“是,微臣定然尽快把陛下的旨意转达孟将军。感受到陛下圣恩,孟将军定然感激涕零,振奋豪勇,为国效忠。”
……
天空下着蒙蒙的雨,前路一片茫茫,年久失修的官道上,没膝的泥潭一个接着一个,大群铠斗士犹如黑压压的蚂蚁,在这条泥泞的路上跋涉着。运载着粮草的辎重车在艰难的前进着,不肯重负的车架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像是立即就要散架了。队伍中,人声、马嘶声、驴鸣声响成了一片。
“用力,一二三,一二三,推!”
孟聚踩在没膝盖的烂泥里,跟几个铠斗士一起,用力用肩膀顶着那辆沉重的辎重粮车,众人在泥浆里打滚着,挣扎着要把辎重车推出来。
“停,前面有个深坑——操,又陷进去了!”
“曹二驴,你赶车不长眼的啊!你把车子往哪赶?”
“前面坏了一辆辎重车,道路被堵住了!来几个力气大的,搬开车上的货,清出路来!”
冰冷的护颈把孟聚的脖子箍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寒冷的雨水就从斗铠的缝隙里浸了进去,浑身衣裳被春雨淋透,汗水冒出来又干了,迎面的寒风一吹,那种寒冷简直钻进骨头里了。
孟聚绝望地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虽然明知春季多雨,但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吧?自打大军进了冀州,天天下雨,一口气连续下了十一天的雨。冀州的官道连续过兵,本来就糟蹋得不成样子,这样连下十一天之后,这条路简直就成了泥浆路。
掀开斗铠的覆面,孟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沙哑地喊道:“派个人,去问问前边的王虎,前导可找到宿营点了吗?找到宿营点,速速回报!”
一名亲卫应声而出,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水大步跑向前,但很快,他就“腾腾腾”地跑回来了,溅起了一地的泥水:“镇督,前军的王帅已经过来了!”
王虎旅帅光着脑袋没戴头盔,雨水顺着他卷曲的黄发淌了下来,几缕打湿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他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方才在泥水里的急速奔跑对他来说也是很吃力的事。
雨声太大,孟聚直着喉咙冲王虎喊:“虎子,前面有地方歇营不?今天这路,没法再走下去了,再走我们非得病倒躺下一半不可!”
“镇督,我们一路找了,道上沿途都没有人烟,就是在三里外有个荒废的庄子,那里的地势还高点,看着还能勉强扎营驻下来。”
“废弃的庄子?有多少屋子,驻得下咱们的兵马?”
“我看了下,约莫也就百来户屋子,但被废弃很久了,很多房子都塌得光剩两面墙了……”
“那不成。我们上万人的兵马,这点房子够啥用?——前面最近的县城在哪?”
“镇督,最近的是蒲仪县,离我们足有十几里路呢,今天怕是赶不过去了……”
“怎么也得赶过去!大伙在阴雨天跋涉半天了,晚上还在露天里淋雨扎营的话,明天起来非病倒一半人不可!传令下去,加快步伐,到了蒲仪县,大家喝热汤吃热食,大馍馍暖炕头歇上三天去!大家辛苦些,熬过了这程路就好,老子说话算数!”
命令传下,队列中响起一片欢呼,疲惫的军士们明显加快了步子。好在孟聚的运气还没倒霉到底,过了午后,雨水终于停下来,天边露出了一道彩虹。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跋涉,下午天黑前,前方终于看到了城池的轮廓,精疲力竭的中军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天色入黑时分了,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水,孟聚精疲力竭地走到城门前,先头部队的王虎等人已举着火把在那等着他了。
“镇督,一路辛苦了。”
“还好,大家都辛苦,总算天黑前赶到了,今晚不用在野地里扎营泡汤了。”
孟聚抹了一把脸,感觉浑身冰冷,手脚僵硬得没知觉了。他望着黑黝黝一片的城池,那连片黑洞洞的房屋,问道:“前军进城看过了吗,城里什么情况?有人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