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湖风,将二人长衫卷起,尤其是那位温文儒雅的左先生,看上去裘带风高更似无限风采。
“砰!砰!”有人正在水里打桩子,湖面上架着七八盏高架灯,来往船只穿梭着,形成一种忙碌场面,快舟在一处地方停下来。
左先生满面笑靥地道:“少东主少安毋躁,我这‘分水双刀阵’一经安置妥当,敌人想犯银心殿,有如海底捞月是万万不易!”
樊银江道:“左大叔辛苦了,但不知这阵势部署起来,要耗费多少时日?”
左明月道:“如果这样连夜赶工,至迟后天就可完成,这水上一阵,比陆地上的阵势更为要紧,敌人如想由水上进攻,势将上来就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再伺机出手,当可使来犯之人,全数就歼。”
樊银江十分满意地点着头,忽然皱子一下眉,叹道:“我也许是过分担心了,总以为那个甘十九妹是个鬼灵精,无所不知,说不定就要来犯了”。
左明月点头道:“她既然有心与我们为敌,当然是越快越好,所以,我们要更加紧部署一切呀。”
樊银江道:“要是在今明两天之内,他们来了呢?”
左明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向着辽阔的湖面上看了一眼,摇头道:“这个……还不至于吧?”
樊银江叹道:“但愿如此,否则,我们可就……”
他身后的两位香主之一“南天秃鹰”秦无畏聆听之下,上前一步道:“殿主大可放心,我们这里早已作好了必要的准备,新近由清风堡调来的二十四名兄弟,都已按左先生的分配布置好了,敌人不来则已,只要来,哼,管他是由陆上还是水上包管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樊银江眉头微微皱道:“秦香主这番豪气固是可喜,只是,唉……”
自从他由碧荷庄转回之后,对于敌人甘十九妹,内心平添了一番新的恐怖,确是引为心腹大患。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着这位秦香主,樊银江喃喃他说道:“甘十九妹绝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切忌有丝毫大意,否则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左明月微微颔首道:“然,少东主的话诚然不假,丹凤轩的武功,至今在武林中还是一个谜,正因为这样,所以我辈也就不得不煞费苦心的有此一番部署。”
说到这里,但听见“哗啦”水响之声,原来水中已立起了一截标塔,十数名大汉赤着身子泅水过去,把这个高有三丈的木塔立起来,四周围扎上纲丝综绳,打桩的打桩,绑索的绑索,忙成一片。
左先生甚为满意地道:“这个标培一经搭起,上设孔明灯座四处,非但可以用为观察敌情,而且用以阵法的发动,更具有无限威势。”
手势一举,足下快船遂即发动,向另一处水面上绕去。不意就在船身自转过的一刹,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漆黑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上,忽然现出了一串亮光闪闪的星串。
任何人在初初一见之下,必然会误为闪烁在穹空天际的繁星,只是你够仔细的话,当会发觉到,天上的星万万不会低到如此程度。
首先发觉到这件不平凡,而令人惊讶事情的是樊银江,紧接着左先生也发现了。
“咦?”樊银江睁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
左明月先是一愕,紧接着面现惊奇地道:“这是船吗?哪里来的船?”
秦无畏、蔡极两位香主也都发觉了。
“……六七八九十!”左先生嘴里数着:“十只船,哪里来的这些船?”
“飞流星”蔡极赫赫一笑道:“左先生不必紧张,我看这是打鱼的渔船吧?”
“噢——”樊银江一听是渔船,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不对”,左先生一双眼睛直直地向前面注视着:“我看不像!”
各人在他说话时,却也发觉到那不是渔船了。渔船没有这么大,而且灯光更没有这么强烈,船的式样更不对。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来船原是先呈现一个半圆弧度缓缓向前移动,这一阵子,在各人目注之下,忽然却有所改变,十条大船,忽然归纳成五组,每两艘船并列在一起,仍然是成为一个半圆的弧度向前慢慢地推进过来。
左先生,樊银江,甚至于蔡、秦两位香主,俱都看出来不妙!
樊银江面色一凛,道:“不好!怕是他们来了,快回去。”
快船在两名健汉掉首力操之下,很快地返回到银心殿前的“分水厅”。
船身方一拢岸,四个人相继跃下,再一打量来船,嘿,好快的速度,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五组快船,已濒临眼前。最多不过是一箭略余的距离,这等快的速度,简直哪消一刻即至眼刚。
樊银江注目之下,偏首向左明月请示道:“左大叔,你可看出来对方是什么路数吗?”
左明月霍地叹息道:“少东,真是不幸被你料中了,我看是情形不妙。”
樊银江转身就走,却被左明月一把拉住道:“慢着,这件事惊慌不得。”
一面说,他转向“南天秃鹰”秦无畏道:“秦香主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