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吴老夫人似乎已窥知了他的心境,手指着他道:“你胆敢再上来一次……我必叫你……血溅五步,杖下丧生……不信你就试试!”阮行哆嗦了一下,确是不再移动。
一旁的吴庆正在怒视着他,由于吴庆心怀着方才的屈辱,随时等待着出手之机,如此足令阮行感觉到有两面受敌之势,更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这口气他是万万吞不下去的,况乎他有强大的后盾,自是有恃无恐。
“老乞婆!”阮行凌声道:“你确知我是谁吗?”
吴老夫人拄着鸠杖冷森森笑道:“我不是已经叫出了你的名字,莫非你不是阮行?”
阮行怔了一下,心里确实感到怀疑。“这是谁告诉你的?”
吴老夫人冷笑道:“我当然知道。”答案是废话一句。
阮行气呼呼地翻着那双死鱼眼,身上的伤阵阵发痛,他很快地在胸前自封了几处穴道,阻住了流血。虽然如此,那伤处给冷风一袭,真像是小刀子割肉一般的疼痛,由不住使得他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倒抽着冷气,两道吊客眉紧紧地拧在一一块。
“老乞婆!”他紧紧咬着牙:“你既然知道阮某的大名,当然也知道阮大爷的身分。”
说到这里,他冷森森地笑着,掀起两片嘴唇,像驴子般地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依然是狂态不改:“老乞婆!”他说:“在你插手阻拦姓阮的任务之前,我可要提醒你,这件事不是你所能阻挡得了的,而且你显然已经惹上了麻烦……你明不明白?”
吴老夫人冷冷道:“你竟敢恐吓老身?”
“我说的是实情。”阮行确是够狡猾的,立刻改变口气道:“不过,如今你仍可戴罪立功。”
“立什么功?”
“嘿嘿,你心里明白。”
“我什么都不明白。”
“好!”阮行冷下脸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现在已经确定我要找的人,就落在你手里,我要你把这个人交出来。”
“哼!”吴庆忍不住在一旁插口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此刻性命己在找母子掌握之中,尚还敢信口雌黄,我倒要看你怎么能够全身退离此地。”
说罢身形一晃,已闪身在阮行身侧三尺左右,双掌一错。向阮行胸肋间攻出。
“且慢!”吴老夫人忽然制止道:“庆儿,你先退下!”
吴庆愕了一愕,极不甘心地向后面退了几步。
阮行见状“吃吃”冷笑了两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乞婆你不枉活了这么一把子年岁,比起你这个毛躁的儿子来确要强多了!”
吴老夫人冷笑道:“无耻的奴才,你当老身当真就杀你不得吗?”说罢鸠杖平起,指向阮行面颊。
阮行有了前番三次败迹的经验,再也不敢心存大意,只惊得登时退后了三步。
吴老夫人那双豆大的眸子在他身上一转,道:“狗才,你所以败而不退,无非是狗仗人势,仗着有你主子为你撑腰罢了!老身倒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姑娘,是什么惊天动地,三头六臂的人物!”
话声一落,遂即看向吴庆道:“庆儿,你代为娘去把船上那位姑娘请下来当面一试。”
吴庆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母亲所以持重的原因,原来她老人家竟然留意到舟中尚有厉害的高人。想到了尹剑平嘴里所诉说的那个甘十九妹之种种神威,吴庆不禁大吃一惊,当下应了一声:“是!”
“用不着!”三字妙语,宛如珠滚玉盘。
也就在这三个字方一吐出的一刹,只听见“哗啦啦!”一阵竹帘卷动之声,大舟座舱前面所垂挂的一面竹帘竟然自行反卷而起,“叭打”一声,反搭在舱篷之上,紧接着一条人影,电闪星驰般的快捷,已落在了距离大船泊处两丈开外。
这般身手,足可当得上“不落痕迹”四个字!
吴氏母子顿时只觉眼前一亮,已与那个有“绝色”之称的甘十九妹打了个照脸。来人端的称得上是美人坯子,瞧着她亭亭玉立的身材,以及微风下所显示出的玲珑曲线,仅此就足有先声夺人之势!
十五
她的脸你已无须再细端详。
透过那一袭淡淡的轻纱,隐约可以窥见她美丽的面颊,那两弯分起的蛾眉,以及黑白分明的那双剪水双瞳。这一切都似荡漾在充满了神奇雾海里,却又别具有“逼人”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