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她含有责怪的眸子,逼视着阮行:“你……太糊涂了!”
阮行怔了一下,道:“姑娘莫非没有看出来,他想由窗户逃出去?”
甘十九妹冷冷地道:“我当然看见了,是我故意放他逃走的。”
“故意……为什么?”
“傻子!”甘十九妹无可奈何地道:“他虽然跑出了窗外,又怎能逃得开我的手去?你太多事了。”
阮行脸上一阵大红道:“卑职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甘十九妹摇摇头道:“我是想借他的可怜样子,可以把暗中的那个姓依的引出来,一举而歼之,你这么一来,再想搜他可就难了!”
阮行怔了一下,讪讪地道:“姑娘应该用‘传音入秘’的功夫告诉我就好了。”
甘十九妹微微嗔道:“再说,这个米如烟老朽如此,实在已无戒备的必要,又何必要杀死他,这样消息外传,必为武林不齿。而且,这么一来,将和陕西的晏鹏举,更结了梁子,太不值得了!”
阮行登时又为之一惊,喃喃道:“只是,姑娘,是你说要杀他的啊!”
甘十九妹冷笑一声道:“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说罢怅叹一声,转身步出。二人方自步出丹室,仿佛觉得眼前一暗,即有天旋地转之势!
甘十九妹轻叱一声:“不好!”
她右掌猝然递出,拍在了阮行肩上,急道:“退!”
二人霍地同时向后纵起,随着甘十九妹的手抓势子,飘身于两丈以外,又复落在了丹房门前。
阮行愕了一下道:“姑娘发现了什么?”
甘十九妹道:“轻声!”
杏目微转,那张美丽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沉重之色,她冷冷一笑,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阮行狐疑地道:“是谁?”
甘十九妹一双剪水瞳子注视着附近,摇头道:“还不知道,不过,那盏总枢全阵的红灯已经熄了。”
这么一提,阮行才恍然记起有这么回事,再一打量,果然看不见来时插在树上的那盏红灯。
甘十九妹缓缓注视着附近,冷冷地道:“这阵势来时,已被我破了一半,下剩虽不足为害,却是讨厌,所以,我才悬上那盏红灯,借‘戌火’以破‘乙木’,看来,已被暗中这人识破。”
阮行开合着他那一双三角眼,冷森森地道:“这人现在哪里?”
甘十九妹摇摇头,却肯定地道:“他一定就藏在附近,这个人很聪明,存心想让我们困在阵里,疲于应付的时候,才现身出来。”
微微一顿,她转向阮行道:“这阵势你可看出了一个究竟?”
阮行打量着附近,点头道:“刚才来时听姑娘已经说过了,不是‘八木易象阵’吗?以四易八为双数,逢单则吉!”
甘十九妹点头道:“不错,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好了,你记住,任何的变幻必为双数,逢单则吉,你我现在就进去!”
阮行道:“姑娘且慢……我……还有点搅不清楚!”
甘十九妹道:“你身上可带着火种?”
阮行点头道:“有。”
遂即掏出了火折子,“叭哒”一声,迎风晃着了!
甘十九妹微微一笑道:“这就不怕了,随我来。”
说罢举步前进。阮行一只手高举着火折子,紧紧随在她身后向前跟进,甘十九妹快步前行,一直走出这片院落,来到通向前院的二条廊道前站定。沿途经处,除了阮行高举的这一把火以外,不见任何光亮,四下都是黑黝黝的。
阮行放眼打量着四方,迷糊地道:“好黑呀!”
甘十九妹目光却被眼前不远的一排修竹所吸引着,那排竹子高可参天,百十竿连在一起,被夜风摇曳着,发出一片吱呀声,而竹影婆娑,散叶如矢,更增加了几许阴森恐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