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L认孙婆作干娘,是为己,今日梁堇也是为自己。
孙婆见女儿L回来,问她如何了,那梁二姐可有说她是因什麽得了姑娘看待,锁儿L就把方才屋里事,与干娘说了一遍。
“好个贼,我才被赶出来,她就急不可耐地进去了,我早就看出来她是个心思深的,怕是就等着这一日呐。”
孙婆面色不虞,教女儿L盯紧那个梁二姐,等她打听出她是靠什麽得了姑娘的眼后,再想法儿L弄她。
……
郑家的回帖在次日的上午送来的,帖里邀荣姐后日上门,荣姐问梁堇:“郑家的贴儿L,隔了这几日才回,可是不想咱登门?”
梁堇接了贴儿L,打开看去,里头还有俩字她不识得,不过也不妨什麽,她指着帖儿L里的时辰,道:“姑娘你瞧,郑家邀咱上门的时辰,是下晌。”
“下晌怎麽了?”
“罗娘子要么是忙,要么就是为了避嫌,才选了下晌的时辰,咱往她家主动送了拜帖,咱又是头回登郑家门,那郑家不该教咱下晌去。
不如后日,姑娘委屈一番,赁顶寻常小轿,身边也别带恁几人。”梁堇道,在喜船上的时候,江三老爷几回请那郑通判吃酒,郑通判都不来,又不许自个的娘子,与姑娘来往。
可见这人,身在官场,却不想沾关系人情。
荣姐依了,教梁堇安排,就连后日与郑家送什麽礼,她都要问自个的这个陪房:“那郑家住在豆腐巷,不是啥好地方,可见家中实在不经济,我要是与她家送金银头面,那郑家不一定会收,不如送几匹细绸?”
“姑娘想的周到,这样既全了郑家的脸面,又能教郑家得了实在,这样的礼,平日里送没甚麽,可咱这回登门,是有求于罗娘子。
敢问姑娘,这罗娘子是何出身?”
荣姐道:“你有所不知,她也是出自官宦人家,如今两浙的转运使娘子,与她是表姊妹。”
梁堇听罢,暗道:“既然罗娘子有一门这般得益的亲戚,怎麽如今还过得如此窘迫,官场上素来有党派之争。
难道这两家在官场上,派系不同,亦或者是那郑相公的缘故。”
她劝荣姐再添个香料,送与罗氏,荣姐犹豫,在船上的时候,与罗氏送吃的都还要寻个由头,这回与她送香料,她能要吗?
“姑娘不要忘了,那罗娘子,才二三十岁,正是擦粉的时候,郑相公穿旧衣,人赞他为官清廉,可罗娘子出身官宦,教她连粉儿L都不擦了,她能受得了吗?
除了粉外,女人家用的物件,哪样不使钱,单说月事带,我听春桃姐姐说,姑娘一年到头的月事带,要用掉两匹细布,半匹绸,这都要使多少钱了。
还有牙粉澡豆,头油香膏……没有这些物件,出不了门。”
荣姐从里屋出来,见春桃不在房里,就使喜儿L去开了盛香料的箱子,里头有胡椒,丁香,豆蔻,还有沉香,乳香……都用黄纸仔细包了,摞在箱儿L里。
荣姐称了二两沉香,这沉香是上等货,能值二三十贯钱,又称了一两乳香,教喜儿L去寻个梅红匣儿L装了。
坠儿L跟了过来,见状笑着问荣姐:“姐儿L怎麽想起称香料了,可是要制香,我去拿制香的物什来。”
荣姐不想与她说这香的用途,只说这香,是预备下个月送往汴梁的,坠儿L心中犯疑,可就是不知这里头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