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红和柳芽打水给这三个小奴搓洗干净,长了虱子的头发剪短剃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扔在角落里,洗干净后能补的补,补不成的就剪了缝补鞋子。
老牛叔把阿水不穿的旧衣裳拿两身过来,隋良拿来一身自己的旧衣裳,经过梦嬷改动后,三个小奴穿上了合身又暖和的冬衣。
“你们叫什么?几岁了?”隋良问。
“我叫大壮,不知道几岁了。”叫大壮的小子有些憨傻,听他说话就能感觉出来,声音木木的,没一点机灵气。
“你看过几次雪了?”隋玉问,“你记不记得谁把你丢沙漠里的?”
大壮记不清他看过几次雪,他迷迷糊糊地讲:“我之前住在一个村里,今年春天我娘接走我,我们跟着商队走,我娘病死了,商队就不要我了。”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其他人都明了了,大壮的娘估计是商队买来的女人,怀娃生娃后把他寄养在农户家,又跟着商队走了,一直到他大一点了才接走。奈何命苦,路上病死了,商队不肯再带着这个父不明还痴傻的小儿,就弃在沙漠让他自生自灭,好在命大,又遇到流浪的侠客。
“还行,不是太傻,能听懂话也能干活,给口吃的就能长大。”老牛叔怕隋玉和赵西平嫌弃这个傻小子,帮腔说:“这个是你小主子,叫小崽,以后你就跟着他,不准让外人抱走他。你看好他,他爹他娘就让你吃饱饭,还不受冻。”
大壮本来还疑惑不能让谁抱,一听能吃饱饭,他快速跑到小崽身边盯着他,眼不带眨的。
其他人:……
“我叫阿羌,我没爹,只有娘,娘病死了,我就被赶出来了,跟狗抢食的时候,老伯赶走咬我的狗,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就跟他走了。”阿羌细声细气说,“我六岁了。”
“我也六岁了,我叫阿水。”阿水蹲在地上捧着脸,说:“我们一样大,名字也像,你是几月生的?我是八月。”
阿羌摇头,她不知道。
老牛叔扯了扯女儿的小辫,他看眼阿羌,心想阿水若不是有他这个爹,也是个命苦的小丫头。
“你以后负责烧火择菜。”隋玉做出安排,这个丫头不适合在人前行走,免得听人议论她。
“你呢?”小春红推了推另一个小丫头。
“俺叫花妞,住在小河屯,俺跟哥哥去挖蝎子,蛇咬了他,死了,俺爹就卖了我。”花妞低落道。
赵西平皱眉,小河屯就在西城门外,花妞肯定是跟她哥进沙漠抓蝎子,又遇到沙蛇,结果一死一发卖。
“你还回去吗?”隋玉问。
花妞摇头,她跑回去过,她爹又打她一顿,还把她送到牙行,回到牙行又挨顿打,疼得她三天没吃饭,差点就饿死了。
“那行吧,以后你就负责喂鸡捡蛋。”隋玉吁口气,安排妥了,她跟小春红说:“你去给她们安排个住的地方,不用另外再腾间客舍,大壮塞在甘大甘二他们睡的泥榻上,两个小丫头由你们带着
睡。”
小春红点头。
“我带着孩子又看顾客舍,没多余的心力管教阿羌她们,你们顺手教教她们,别让两个丫头长歪了。”隋玉补充。
小春红和柳芽她们纷纷点头。
晌午饭做好了,客商过来吃饭,柳芽和小春红先领走三个小奴,免得站院子里碍事。
张顺挑柴回来,遇到人,他扫了眼三个光头小孩,问:“哪来的?主子又买来的小奴?”
“这个是给小主子买的小奴,这两个估计是女主子心软,顺手买回来的。”小春红指了指,她敲了敲花妞的头,告诫道:“你们遇到娘子是命好,只要手脚勤快,安分点,就不会挨打挨罚。你爹娘卖了你,你就别惦记着了,往后就把这里当家。”
花妞连连点头,“俺知晓,老伯跟俺说了,当奴隶了,俺就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