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舍的路上,赵西平遇到了胡都尉,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赵西平不想跟他同行,有意拖慢步子,不料胡都尉却乍然回头。
“赵千户?”胡都尉停下步子。
赵西平只得加快脚步过去见礼。
路旁的地里有锄草的人,见这两个大人走在一起也不说话,心里觉得怪异。
胡都尉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拖长调子问:“赵千户莫不是还在怪我?”
赵西平讶然,他不解地问:“这话是怎么说?”
胡都尉噎住,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赵西平,随即哼笑出声。
赵西平也跟着一起笑。
“我小舅子盖的房子如何了?”胡都尉索性略过之前的话不再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没过去看过。”赵西平深吸一口气,他望向远方,摆出一副不想搭理的嘴脸。
胡都尉见状也不再搭话,他臭着个脸,越想越气,觉得赵西平不识趣。再看赵西平气定神闲地走在一旁,他越发觉得今天心血来潮的出行是个错误的决定。
“罢了。”胡都尉突然止步,“走路太累,改日本官骑匹马再过来。”
“客舍的确是离城有些远。”赵西平附和,“那您回啊?”
“嗯。”胡都尉摆袖转身,循着来时的路又回去。
赵西平目送片刻,做足了恭送的姿态,待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他这才继续往回走。
回到客舍时,已是日上三竿,赵西平站在河边看向对面还没落顶的房子,可能是利钱收回来了手头宽裕,也可能是胡都尉的小舅子着急了,前两天又雇来二十个戍卒,盖房的人多了,砌墙的速度这才赶上来。
“赵千户。”挑水的戍卒跟赵西平打个招呼。
赵西平点头。
“姐夫。”隋良抱着小崽走出来,“你回来了啊?我姐还在说怎么这么久没看见人,晌午你吃什么?”
“什么都行。”赵西平快步过去,他接过胖乎乎的儿子,抛起又接住,接住再抛起。
家里有力气又有胆子敢抛起小崽的人也就他了,小家伙一见他爹就知道能抛高高举高高,一天天的,见到赵西平就咧嘴笑。
隋玉在灶房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她擦擦手走出去,站在檐下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去看小米了。”赵西平扛着胖儿子进门,“她问我今年是接爹娘过来过年,还是我一个人回去拜年。”
“别问我,我不管。”隋玉可不揽事。
隋良左右看看,他一溜烟跑了。
赵西平拎个椅子坐下,弓起腿让小崽踩着他的腿站起来,小孩还站不直,大人一丢手就摔个屁股墩。
“啊啊啊——”小崽挥动双臂冲隋玉叫。
“傻大个儿。”隋玉笑他。
赵西平看她一眼,她不服地问:“看什么?我说错了?”
“说错了。”赵西平伸手抹去儿子的口水,说:“
小崽只是爱流口水嘛,又不是流口水的都是傻子。”()
我乐意。隋玉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