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平顿了一下,没有反驳,端饭蹲大门外吃。
隋玉没再说,但当他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她拉着隋良立马跟上,见男人瞪着她,她低声说:“我的出身不好,要是再偷懒不干活,外人会说闲话。而且我早晚要跟你出门的。”
“累死你活该。”赵西平恨她不识好歹。
“活该就活该。”隋玉立马脚步轻快跟上去。
这会儿正是下地干活的时候,路上牵骆驼的扛农具的人不少,见赵西平带他媳妇出来了,一个个都看过去。
“赵夫长,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喝喜酒?”
赵西平面无表情,寡淡地说:“农忙后。”
见他这样子,没仇没怨的人都挪开视线不再看,这事摊在谁身上谁倒霉。
出了巷子,地界宽了,同行的人也少了,赵西平先去牵啃青草的骆驼,又带着两个拖油瓶穿过一垄垄黍子地,他家的地和房子都在中间位置。
“黍子只割穗,穗丢筐里,杆子踩倒,留着我来砍。”怕小姐少爷不会种地,赵西平耐心嘱咐。
“好,我晓得了。”隋玉牵着隋良下地,他个矮,她就踩倒杆子让他蹲着折黍穗。
隋玉是头次干农活,取穗的速度慢吞吞的,她跟隋良两个人加起来还赶不上赵西平一个人。同样从地头开始,太阳升起时,他已经将两个少爷小姐远远撂在身后。
他像是一头不知疲累的壮年牛,除了喝水,半天就没歇过。隋玉喘着粗气蹲在地头看他,以他这把子力气和勤快劲,绝对是个抢手的好女婿,娶了她的确是委屈。
“你多少岁了?”她问。
赵西平懒得理她,当没听见。
“年纪看着不小了,有二十吧?之前怎么没娶媳妇?”隋玉又问。
“打仗。”
“噢,委屈你了。”
隋玉抖抖手上的野菜放篮子里,拄着膝盖起身,继续下地干活。
日头偏向头顶时,一块地的黍子割完了,赵西平将黍穗倒一起绑骆驼背上,骆驼熟门熟路往粮场运,压根不需要人盯着。
赵西平拿起砍刀开始砍杆子,人吃黍子,牛马吃杆,这是牲畜过冬的干粮。
隋玉没砍刀,她站旁边看一会儿,说:“晌午你吃不吃饭?我回去做饭,我歇劲的时候在地里挖了野菜。”
“还煮疙瘩汤,打两个蛋煮蛋花。”
“哎。”隋玉声音清亮地应了,她往地垄上走,说:“饭做好了我给你送来,你累了就歇歇。”
隋良偷偷摸摸跟上去,他不敢一个人跟他姐夫待一起。
“跟你姐说,多添瓢水,你俩也吃。”赵西平头也不抬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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