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季窈道:“太后见公主为了皇上的婚事里外操持,心疼不已。便顺带议论起公主的婚事。公主说她心里头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就是张大人,还提出请太后做主,让她和张大人见上一面。”
皇帝眉头微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片刻,他问。
季窈想了想,道:“就是公主闯入永明宫,扰了皇上下棋的那日。”
皇帝想起来。
“她离开永明宫之后,就去了太后那里?”皇帝问道。
季窈回道:“正是。”
动作倒是快。皇帝想。
他不见她,她便自己找人去了,还火速定下了夫婿。
皇帝觉得,凌霄能转变得这么快,自己该高兴才是。
但很奇怪,他并没有感到一丝欣喜。
他又想起了张定安说的那些话。这两日,它们一直在纠缠着他,让他头疼。
暗自吸一口气,皇帝令自己冷静下来,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心中有些警觉。照张定安所言,凌霄和那扬州城的晏月夕,是有来往的。故而并不能排除凌霄找张定安,是因为得了晏月夕的信,向他打听用意……
季窈看他忽而沉默,便道:“皇上何不看看这名册?公主那边还等着回话。”
皇帝打开那名册。
和上回一样,凡是有秀女落选,便有一行小楷在一旁标记原因。
但皇帝并不看写了什么,只看那字迹。
如今,皇帝已经全然不觉是凌霄的字了。
他的书法启蒙老师是名家,这些年来,也曾师从不少名师。每个人都告诉他,字如其人,人的本性不会变,字迹也是不会变的。
晏月夕。
这个名字,再度在皇帝心中徘徊。
皇帝不由有几分烦躁,道:“这名册大有问题。这删减掉的工部侍郎王植家的闺秀,什么身患眼疾,我见过那女子,双眼明亮,目光有神,哪是什么眼疾?”
季窈一旁听着,怔了怔。
她是知道缘由的。
那王植家的闺秀并非身患眼疾,而是太后点了名不许要的,只因王夫人曾经在宴席上失言冒犯了太后,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怎么皇帝又跟太后对着干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