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虽不是真公主,却知道从封妃到入侍,还有章程要走。这皇帝倒是迫不及待,人还没进门,就已经留在了身边,也不怕人指摘。
再想到那日他弄出那么一番大动静,月夕忽而觉得可笑。
他巴巴地跑到她那里,说什么他早知道酒里下了药,不打算遂太后心愿所以装作中毒之类的,原来都是胡诌。
到头来,拿皇帝的话当真的,只有她晏月夕,人家早就跟美人郎情妾意去了。
“多日不见女史,原来女史在永明宫里。”月夕暗自深吸口气,也微笑地看着季窈。
季窈的脸上有些娇羞之色,道:“皇上身体不适,太后挂念不已,特令我到皇上身边照料。”
这么说,那毒酒之事已经揭过,季窈什么委屈也不用受了。
那夜的事,就当是放了个屁。
“是么。”月夕似笑非笑地看她,“皇上好么?那夜,他说有刺客下毒,躲到我那慧园里去,还请了太医。我还以为是真出了什么大事。”
提起那夜,季窈的脸上闪过些不自在的神色。
“皇上已无大碍。”她答道。
月夕颔首:“既然如此,我去看看。”
说罢,她抬脚便要入内。
季窈却连忙将她拦住。
“公主不可!未经皇上宣召,公主不能进去。”她说罢,看了看月夕身后宫人手里的名册,“公主可是有东西要呈给皇上,我可代劳。”
月夕见她死不让步,也不为难。
“既然皇上不见我,那便罢了,我改日再来。”她说罢,径直走开。
“公主请留步!”这时,宫门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月夕看去,是赵福德。
有意思。
她心想。她可真有面子,皇帝身边的红人,刘荃、季窈、赵福德都来了。
只见赵福德笑眯眯地迎上来,道:“公主,皇上有请。”
听得这话,季窈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月夕看一眼赵福德后面的气喘吁吁的小太监,知道自己方才那些威胁的言语,到底是起了作用。
她的唇角弯了弯,道:“遵旨。”说罢,毫不客气地迈步入内。
永明宫很大,皇帝没有在上次见月夕的花厅里,而是待在了书房。
皇帝并没有在案前看奏章,而是坐在榻上,手里拈着一只玛瑙棋子,注视着棋盘,若有所思。
月夕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他,愣了愣。
皇帝也抬起眼睛来,目光相对之时,浓黑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拜见皇上。”月夕行礼。
这时,季窈也走进来,笑盈盈地隔着棋盘,坐到皇帝的对面:“皇上可曾趁我离开,悔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