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睡得迷迷糊糊,并不踏实。
有些过往就跟皮影戏似,恍然刚刚发生。
——“皇兄,你日后再不许跟那姓沈的往来!”
御花园中,一个身影站在一片白色的芍药之中,正为她伸手折下一枝花。
“为什么不许?”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温和而爽朗,“就因为人家与你比试,把你打输了?”
“皇兄怎么知道?”
太子看着凌霄,仍然笑着,却转向另一边。
“阿劭,”他说,“我说吧,有人必来告状。你且出来,与她理论理论。”
没多久,凌霄就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从花树后面走出来,身形俊逸。那张被许多人赞不绝口的漂亮脸蛋,被额头上的一道血痕煞了风景。
那是她干的。
而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受伤,是沈劭没有还手。
这才让她更加气愤。
她堂堂海阳公主,连找个人对打互殴都不配么?
“莫生气了,”太子微笑着,将手里的花递给她,“凌霄,阿劭是我的挚友,你莫再欺负他,好么?”
……
梦里,总有许多凌霄思念的东西。她高兴地笑,缠着皇兄和母后,开心无比。
可醒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在流泪。
枕上湿润一片。
天才蒙蒙亮,窗外雨声淅沥,凌霄怔忡片刻,轻轻叹息一声。
阿莺昨日去西市口找了几个仆妇,凌霄醒的虽早,早膳和点心却都备好了。
“这些都是小姐平素爱吃的。”阿莺边盛粥边道,“昨日恰好寻了个婆子,过去是给老刺史家伙房做帮厨的。我记得老爷曾到老刺史家用膳,说那伙房地手艺不错,我听了便赶紧要了那婆子。今日看来,手艺确实绝佳。能叫上名的,她都做得出来。”
凌霄看着跟前满满当当的一桌,腹诽晏月夕这小姐当得可算有头有脸,早膳的排场竟把她堂堂公主都比了下去。
东西是好东西,可她昨夜睡得不好,没什么胃口,只咽了一小碗粥。
阿莺也瞧得出来,想着让她振作些,便道:“方才扫地的婆子说,围墙外总有人往院子里探头,贼眉鼠眼的,我方才出去看,似乎是隆兴行的人。”
听到隆兴行三个字,凌霄果真来了精神。
她走到房门前看去,果真瞧见围墙上有个人往里头探头。目光与她一碰,又赶紧缩起脑袋。
阿莺问:“小姐怎么说?要赶走么?”
“这等虫豸一般的人,怎么赶得走?你若赶,他一跑,却不定是真跑了,兴许换了个地儿躲起来。还是叫我们瞧见的好,就怕人隐在暗处看不见。”凌霄看了眼满桌的菜,道,“把桌上的分他们些许,叫他们好好报,也叫他们知道,咱们不差那点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