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后来好了,活下来了,除了小时候体弱多病,也没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但妈妈跟奶奶因为这件事有了隔阂。
可能没有哪个妈妈在听到别人要把她的孩子扔掉时能不生气。
所以后来上户口时,乔珍直接让他随了母姓,爸爸很爱妈妈,他也不在乎这个,但是奶奶一直很在意。
这大概也是乔荆玉跟姥姥姥爷这边关系更亲密的原因。
“骆海,你相信梦吗?”乔荆玉突然问。
“梦?你是说,梦境会预示着某种现实吗?”骆海说,“村里人很相信这个。”
“我姥姥跟我说,我在保温箱里住着的时候,她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一个小男孩走到家门口,来敲她的门,她低头一看,小男孩脚上一双鞋已经磨得破破烂烂,好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乔荆玉说,“我姥姥醒来就赶紧把这个梦告诉我妈,说,小鲸鱼要好起来了。姥姥一直对我特别好,因为她说,我家小孩可不容易了,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把脚都磨破了,才来到我们家。”
“小鲸鱼?”骆海侧头看他,“这是你的小名?”
“算一个吧。”乔荆玉笑着说:“因为鲸鱼是荆玉的谐音,所以小时候小名就叫小鲸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叫乔乔了,小鲸鱼就很少叫了。”
“挺可爱的,这个小名。”骆海说。
乔荆玉在小板凳上坐久了,腿蜷缩的有点麻,站起来跺了跺脚。
他走到小屋的窗边,隔窗看外面的景色,意外发现屋后有一大片长得像小风车的花,有白的有粉的,在夕阳下格外灿烂。
“那有花海!”乔荆玉说着就冲出去,绕到了小屋后面。
骆海也跟着他出来。
满坡的小风车随风摇曳,粉白粉白的,很是壮观。
“这些花从我有记忆时就长在这里了。”骆海说,“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我知道。”乔荆玉蹲下来,用手轻轻托起一朵看了看,“这是风雨兰,我在公园里见过,牌子上写的风雨兰。”
“风雨兰生性强健,生命力顽强,总在暴雨后盛开。风雨过后不一定有彩虹,但一定有风雨兰。”乔荆玉笑着,眼睛自然地弯起来。
“难怪。”骆海想起来了,“好像就是每次下完大雨,它们就开得特别好。”
乔荆玉用手机拍了几张风雨兰。
今天这一趟上山,拍了很多照片,有上山时遇到的野果子,山顶的白云,他和骆海的合照,还有下山时的小屋和风雨兰。
乔荆玉觉得不发个朋友圈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