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才多大点,懂什么好看不好看?”
承儿撅了撅小嘴,“懂!张妈妈说娶媳妇就要娶漂亮的!我以后就娶三叔那样的!”
钟璃笑得险些背过去,连忙捂住了他的小嘴。
承儿眨了眨眼,眼神清澈懵懂,显然不懂姐姐干嘛不让他说。
秋月和夏荷也抖了抖肩,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不过小少爷说得不错,三爷那张脸确实好看。
他五官异常俊美,不论是锋利的眉眼,还是挺直的鼻梁,抑或单薄的唇,都说不出的精致,这般出众的相貌,但凡放在旁人身上,只怕都会显出一丝女气来,唯独他,因为气质独特,反而有种凌厉的美,让人绝不敢认错他的性别。
听到动静,小玫迎了出来,笑道:“一听就是小少爷的声音,老太太让你们快进去呢,外面多冷。”
钟璃弯了弯唇,经此一闹,要给顾霖下药引起的紧张散去许多,她牵着承儿进了室内。
室内烧着三盆银丝碳,异常暖和,进门时,热气扑鼻而来,钟璃怕承儿热着,将他的披风解了下来,小玫接起披风,挂在了折枝牡丹纹衣架上。
老太太笑道:“早就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怎么才进来?”
不等姐姐回答,承儿已经跑到了老太太跟前,举了举手中的玉佩,喜滋滋道:“见了三叔,三叔送承儿的!”
老太太惊讶地看了一眼,这是一枚圆形龙纹玉佩,雕工精湛,色泽温润,裴邢时常佩戴,当初顾知晴也瞧上了这玉佩,撒娇般管他索要时,裴邢眼皮都没掀一下,谁料竟是给了承儿。
见他提起裴邢时,丝毫没有惧怕,老太太笑着捏了捏承儿的小手,“得了玉佩这么高兴啊?”
府里的小辈没一个不怕裴邢的,裴邢小的时候,老太太一直很心疼他,也曾试图让萧盛、顾霖等人去寻他玩,结果自然不尽人意。他向来孑然一身,谁料今日竟是承儿入了他的眼缘。
承儿重重点头,“三叔喜欢承儿!”
只是给一个玉佩,哪里能算喜欢?
这一句话,险些让老太太落泪,小家伙摔坏脑袋后,曾在学堂受过不少委屈,真论起来,愿意送他东西的,确实没几个,所以他才这般开心。
她忍不住将他小小的身体搂入了怀中。
日头西斜,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整个养心堂一片灯火通明。
大房和二房的人陆续都到了,男男女女皆华衣锦服加身,明亮的烛火下,一个个都神采奕奕。
镇北侯府人丁不算兴旺,老爷子年轻时,经常带兵出征,也没纳姨娘,府里长子、次子皆是老太太所出,她唯一的女儿,已经去世,仅留下萧盛。
大房除了顾霖、顾承两个嫡子外,仅有一个庶子,一个嫡女,嫡女顾知雅已经出嫁,庶子顾康,今年十八,正在国子监读书。
二房子嗣较多,二夫人周氏膝下共两个孩子,嫡子顾汶今年十六,也在国子监读书,嫡女便是顾知晴,旁的五个孩子皆是姨娘所出。两个庶子,顾洺十一,顾津九岁,另外三个姑娘,一个已经出嫁,另外两个年龄尚小。
三房则是特例,裴邢虽是府里的三爷,不仅没成亲,也时常住在外面,实际上,府里等于没有三房。
此刻二太太和几位姨娘都到了,年龄小的孩子被姨娘牵着,年龄大的正围在老太太身侧,说着讨巧的话,整个养心堂热闹极了。
旁人进来后,顾承就躲到了钟璃身侧,低头把玩自己新得的玉佩去了,只有姐姐,让他请安时,他才小声请个安。
因着是团圆饭,钟璃也不好带他离开,只能小声安抚着他,好在几个年龄较小的孩子,都被各自的长辈叮嘱过,面对顾承时,并未露出异样的目光。
萧盛来得不算早,为了金榜题名,可谓悬梁刺股,付出的艰辛,非常人所及,他过来时,旁的晚辈都到了,他率先向老太太请了安,这才状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室内。
钟璃的位置较偏,她正含笑注视着承儿,目光很是温柔,少女香腮雪肤,眉眼如画,明明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又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萧盛理应移开目光,却不自觉看愣了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二夫人忍不住打趣道:“盛哥儿看什么呢,瞧得这般痴迷?”
萧盛耳尖一烫,连忙移开了目光。
二夫人笑道:“不知不觉,璃丫头都这么大了,当真是越长越漂亮,待盛哥儿金榜题名,府里就该为你俩操办喜事了。”
裴邢进来时,恰好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