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华还在床上抽泣着,问了半响也不说话。
见平时开朗大方甚至有点倔强的妹妹,此时哭成这幅模样,苏月禾心里着急,但又不敢太急:“月华,发生什么事了?能跟大姐说吗?”
她顺了顺妹妹的头发,从没见三妹这样委屈地哭过,“看你哭成这样,姐姐心里慌啊。”
苏月华这才转过身,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显然苏月华也知道大姐不会相信,她心里难受,可她不敢说,怕说出来,以后这个家,她就真成外人了。
她找了个借口:“我这次考试没考好,我怕我考不上高中,以后都要在家里务农。”
原来是为了读书成绩。
这在别人是不可能,但苏月华是可能的,这是他们家唯一的读书苗子啊。
知道妹妹不是因为被人欺负而委屈,苏月禾稍微放下心来,她道:“一次没考好不要紧,还有好几个月才中考呢。要不,我跟妈商量商量,让你以后少做点家务……”
“不要。”
苏月华赶紧摇头,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怎么还敢不做家务?
这可不像三妹的性格,苏月禾笑道:“你不是早就想着少做点家务嘛?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苏月华微微噘嘴:“如果我不做,多出来的活儿就得四妹做,到时候妈更心疼了。”
三妹打小就爱跟四妹争宠,苏月禾倒没多想。
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月禾认为还是读书更为重要,她坚持:“我劝妈早点把大猪卖掉,大家都少干点活。放心吧,我会跟妈说清楚的。起来吧,趁现在雨小,我们赶紧回家。你姐夫还在楼下等着呢。”
苏月华不想回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今晚上就在这里睡。明天起床再回去。”
毕竟这是她们姐妹住了十多年的房间,睡在这里倒没什么。
苏月禾拍了拍三妹的肩膀,见她难受,就没勉强。
她帮三妹把床铺铺好,把窗户打开了一点透气,嘱咐她早点睡。
回到新房,庄顺兰见三妹没回来,忙问:“怎么回事?苏月华怎么没回来?”
苏月禾把三妹考试没考好的事跟老妈说了。
庄顺兰自己不识字,她平时也没办法关心孩子的学习,便去问四妹:“苏月华考的很差吗?”
四妹和三妹不是同一个班,她也不清楚情况,“我不晓得,没听她说考得差。”
“难怪今天说她两句,她还来火跟我呛嘴。”
庄顺兰想了想,到底还是希望女儿能继续读书的,她道:“那以后让她专心念书,家里的活,不用她干了。”
苏月禾担心老妈会更辛苦,便劝:“妈,这个月把大猪卖了吧。”
庄顺兰不同意:“才几个月啊,就卖猪了,说出去让人笑话。至少再养两个月,这事没得商量,苏月华本来干的活儿就不多,不就挑个水吗?”
四妹主动揽活儿:“以后放学回来,我去挑水。”
梁正烽一直听着没插话,此时他倒提了个建议:“请人打个水井,我看我们这儿水源挺丰富的,就在院子里打井,不用打很深,难度应该不大。”
庄顺兰摇头:“不安全,鸡鸭鹅还有小娃儿,万一不小心,掉进水井里头,怎么办?”
所以村里人都不在家旁边打水井。
岭下村的水井都在泉眼旁边,纯天然的,每家每户每天去挑水回来,存到水缸里用。
梁正烽解释:“我们打那种全封闭的压水井,用气压把水流引上来。”
什么?
庄顺兰听天书似的,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