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葛——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当时对云泽安可是情深意重,谁知道她死时是不是余情未了、还想维护于他呢?好心为她报复,没准她还生恨,谁会去多这样的事?
想到这里,她嘲讽地对自己一笑。道:“倒不是害死,而是伤心而死。那云泽安当年花言巧语,哄我姐姐对他死心踏地,下嫁于他。却不想我姐姐惮精竭虑为他挣来了如锦前程。还为他怀了孩子时,他却痴迷上了一个戏子,带着那个怀了孕的戏子来,硬逼着我姐姐给那女人一个名份。遭到我姐姐拒绝后。便再不踏进正院一步,整日陪着那戏子卿卿我我。可怜我姐姐心情郁结,身体越来越差,最后凄然死在难产之中。她闭眼之时。云泽安都未露一面。”
杜浩然全然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他怔怔地地看着叶琢,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真没想到……”
叶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如果方便。您能不能帮我查查。看是谁在给我姐姐报仇。”
“没问题。”杜浩然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他转过头来,注视着叶琢,“逝者已逝,你也别想太多了。你姐姐地下有知,必不希望你为她伤心难过。”
杜浩然眼里的关切,让叶琢心里一暖。她冲着他点了点头,顺从地道:“嗯,我知道了。”
“三爷,三夫人,到叶府了。”前面传来了杜忘的声音,紧接着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琢儿。”
“是琢儿回来了!”
几个声音在车外响了起来。
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叶琢没等下车,便掀起窗帘,朝外面望去。果然,叶予期和关氏、赵氏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正站在外面,关切地朝车厢里看来。
而让叶琢高兴的是,樱嬷嬷、阿媛和陈四、阮七等人也站在人群之中。
“祖父、祖母、伯母,你们怎么到外面来了?”叶琢嗔了一声,赶紧缩回头来,急急便要下车。
“小心些。”杜浩然跟在她身后,看到乘坐后面马车的秋月等人还没来递凳子,叶琢就要跳下马车,忙伸手拉住她,扶着她慢慢下车。
叶予期和关氏、赵氏看到这一幕,顿时笑眯了眼。尽管知道杜浩然喜欢叶琢,一定会对她好的,但亲眼看到小两口恩爱,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咦。”细心的关心看到叶琢微红的眼睛,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她上前一把拉住叶琢,道:“走,进屋。”
“王爷屋里请。”叶予期拱手对杜浩然道。
“祖父还是叫我浩然吧。我再是王爷,也是您的孙女婿。”杜浩然笑道。
叶予期一听这话,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他不可能改口,但杜浩然有这么一句话,便让他浑身如同六月天服了雪水一般舒爽:“先是君臣之礼,才到人伦之礼,这是规矩可不敢违背。来,王爷,咱们屋里说话。”
叶琢知道叶予期说的是正理,笑道:“祖父、祖母,你们叫他三爷吧。在家里大家都这么叫。”
“好好好。”叶予期笑眯眯地向杜浩然做了个手势,“三爷,里面请。”
“祖父、祖母、伯母先请。”杜浩然谦让了一番,这才跟叶予期并排走了进去。
这又让叶予期喜笑颜开。
杜浩然对他越尊敬,就说明他越在意叶琢。叶予期和关氏活了大半辈子,此时别无所求,只希望小两口夫妻恩爱。
关氏一面走,一面给叶琢和杜浩然介绍这座宅子的情况。
顾尘给叶予期和关氏准备的这处宅子,原是她出宫在京城的一个落脚处。位置坐落在城西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四周住的都是有钱的富商。这让叶琢十分满意。
富商自然是有钱的,所以这条街道宽敞而干净,周围的房屋也建得齐整;商人的地位不高,知道叶府是靖安王妃的娘家,自然也不敢上门欺辱生事;叶予期在南山镇做过一段时间的老板,跟这些富商们也算有共同语言。
而且这处宅子一共三进,外带一个花园和小湖,对于人口简单而又喜欢种些农作物的叶家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进了厅堂,樱嬷嬷就指挥丫鬟拿来了锦垫,叶琢和杜浩然磕头见了礼。
“快起来、快起来。”叶予期和关氏上前亲手将他们扶了起来。
关氏又拿出两个红包,一个给叶琢,一个给杜浩然。笑吟吟地道:“恩恩爱爱,百头偕老。”
赵氏也拿了一个红包出来给他们。
待杜浩然和叶琢坐下,樱嬷嬷这才指挥着一群下人进来,给他俩见礼:“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都起来吧。”叶琢做了几年的主母。自然知道此时应该是她说话,“秋月,每人打赏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