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聪明,能推测别人想要做什么。你应当去干克兰西先生那一行!”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变得愤怒,“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波洛先生,你没有证据!”
波洛毫不畏缩。
“也许吧,但我确实有证据。”
“真的?”诺曼冷笑道,“也许你能证明我是怎么杀掉吉塞尔的,而当时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我从未接近过她?”
“我会告诉你说你是怎么行凶的。”波洛说,“你公文包里中有什么东西呢?你去休假,为什么还带着牙医的制服?我问自己这个问题,而我的答案是:因为它和飞机乘务员的服装相似。
“你就是这么做的:当咖啡已经送完,乘务员去往前舱时,你去了洗手间,换上牙医服装,用棉球在脸上稍微做了点化装。你从洗手间对面的餐具架上拿起一把勺子,以乘务员的步伐迅速走到吉塞尔夫人的桌前,将毒针按进她的颈部,打开火柴盒,放出了黄蜂,然后又迅速回到洗手间换上原来的衣服,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过程只需要几分钟。
“没有人会注意到乘务员的走动。唯一有可能发现你的只有格雷小姐。但你很了解女人!和一位英俊男子一道旅行时,只要发现周围没有别人了,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对着镜子打扮一番。”
“这真是个有趣的理论,”盖尔讥讽地说,“但事情并不是这样。还有什么吗?”
“还有不少呢。”波洛说,“就像我说的那样,在谈话中,你泄露了自己的秘密。你冒失地提到了自己曾在南非的一个农场做过事。虽然你没有说那个农场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们查出来了。那是个饲养蛇类的农场。”
诺曼第一次显出了害怕的神情,他想开口,但没有说出话来。
“你在那儿的名字是理查兹。我们传真过去一张照片,他们认出来了。那正是在鹿特丹与安妮·莫里索结婚的同一个人。”
诺曼·盖尔又一次试图开口,但失败了。他整个人似乎都发生了变化,那个英俊、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老鼠似的角色,惊惧的眼睛四下搜索逃跑的路线,但是一条也找不到。
“你的草率毁了你的计划。”波洛说,“玛丽孤儿院院长给安妮发去的电报,使得事情不得不加速进行。如果忽略那封电报,就太可疑了。你向妻子施压,告诉她说由于你们俩都在飞机上,她泄露出的任何真实情况必将导致你们涉嫌谋杀。而当你知道我已经见过了安妮·莫里索之后,你加快了速度。你害怕我会从她那里问出真相,而她自己有可能也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你设法将她从饭店诱骗出来,上了联运火车。在车上你强迫她服用了氢氰酸,并将空瓶放入她的手中。”
“一派胡言。”
“哦,不。她脖上有伤痕。”
“谎言,我告诉你!”
“并且瓶上留下了你的指纹。”
“谎言!我明明戴了——”
“啊,你明明戴了手套?我想,这句话把你出卖了,先生。”
“你这个该死的多管闲事的骗子!”盖尔的脸扭曲变色,在盛怒中朝波洛扑过去。但杰普动作快得很,牢牢抓住了他。
“詹姆斯·理查兹,化名诺曼·盖尔,由于涉嫌谋杀。正式被捕。你现在所说的任何话都可能被记录并当作呈堂证供。”
这个男人开始瑟瑟发抖,濒临崩溃的边缘。等在外面的几个便衣进来把他带走了。
当克兰西先生单独留下来和波洛一起时,他欣喜地吸了一口气。
“波洛先生,”他说,“这绝对是我经历过的最激动人心的事!你真了不起!”
波洛谦虚地一笑。
“不,不,杰普也同样有功劳,他弄清楚了理查兹的身份。加拿大警方一直在通缉理查兹。那儿有一起女孩的自杀案,一经调查,发现原来是谋杀。”
“真可怕。”克兰西先生尖声说。
“一个谋杀犯,”波洛说,“和许多谋杀犯一样,对女人非常有吸引力。”
克兰西先生咳嗽起来。
“那个可怜的女孩,简·格雷。”
波洛伤心地摇摇头。“是的。我对她说过生活总是很残酷的。但她是一个有勇气的姑娘,能够渡过难关的。”
他漫不经心地开始收拾桌上被弄乱了的一堆照片,那是诺曼跳起来的时候碰的。有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维尼蒂娅·克尔在赛马会上的快照,她正和霍布里伯爵谈话。
波洛把照片递给克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