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刚一赏赐,你扭头就要罚府中的下人。”师淮没有丝毫笑意,漠然看着她,“姻姻,你这是在发泄对父皇的不满吗?”
妃妗姻理智猛然回归,她一听到皇帝又来赏赐安抚太子,心里就烦闷,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如此。
她连忙起身,被师淮的眼神刺得浑身发冷,勉强笑道:“殿下,姻姻实在是无心之失,绝无此意,您知道的。”
师淮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以一种陌生又嫌弃的眼光扫视着她,“姻姻,你的审美何时变得如此差了?鬓间别着的这朵花俗气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花楼的头牌。”
一席话,将妃妗姻贬入尘埃,她被羞辱得体无完肤,气得脸都青了。
想她未出嫁之前,也是名动皇城的高门贵女!如今竟然被太子拿来和花女比较!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师淮摆摆手,不理会她此刻的情绪,“孤也是为了你好,你回去换身衣裳吧,日后还是别做这样的打扮了,别平白无故浪费了你这漂亮脸蛋儿。”
妃妗姻只能恨恨离去,同时也对自己的衣着产生了质疑,难道真的很风尘吗?
她长成这样,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师淮不过是故意说话膈应她罢了。
这个女人,心比天高,怕是没真正被什么人打压过,师淮不介意打压打压她的气性,将她用在原主身上的pua手段一一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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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跟着他走到大堂,才发现皇帝又送来了许多赏赐,一件比一件贵重,沿街送来,无比隆重,这是要告诉天下人,他这个太子有多受皇帝宠爱。
继母难当,呵,继父也难当,他总爱做这些,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师淮耐心等太监念完赐礼,硬邦邦道着谢,做出一副还在闹别扭,但火气又渐渐消了的态度给太监看。
这太监是皇帝的心腹,平日里对师淮也颇为恭敬,见状讨好笑道:“太子殿下,圣上一直记挂着您呢,清江城一案,也实属无奈,还望殿下能体谅圣上的不易之处。”
意思就是,这堆东西你拿好,别老记挂着和师珩抢功了,自己没能力抓不住机会,还要他怎样?
师淮颔首,起身,沉声道:“孤知道父皇的一片苦心,只是。。。”
他苦笑一声:“父皇越宠爱孤,孤便越惶恐,反而让孤觉得父皇对儿臣只是补偿,倒更羡慕二弟起来,他至少还能得到父皇一声训斥。”
他这话说得太监心惊胆战,难不成这废物猜到了什么?
“这哪儿的话呢?太子殿下实在是自寻烦恼了,老奴在圣上身边如此之久,圣上时常在老奴耳边念叨您呢!”
“真的?”师淮双眼发亮,他刚刚还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期盼的看着太监,此时他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期盼能够获得父爱的普通人。
太监笑得满脸褶子:“真的,谁不知道,圣上最疼的就是殿下您了?就连二皇子殿下,那都是比不上的,哪家的赏赐,还有您多呢?”
师淮笑了,有些得意,“也是。”随即大手一挥,“水生,给公公看赏,劳烦公公宽慰孤的心了。”
太监拱了拱手,笑得诚恳:“那老奴就多谢殿下了!”
水生刚给太监们分赏完,师淮便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他用帕子捂着嘴,咳得惊天动地,鼻尖眼尾都红了,上气不接下气。
太监蹙紧眉头,焦急不已,“这。。。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快!快唤御医来!”
师淮摆摆手,逐渐停下来,声音沙哑,手搭在水生的肩上,方才站稳,他拂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