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不要洗个澡?你出了一身汗。”
宋誉抓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等一会,陪我一会。”
时宴歪头,问:“殿下这回还要送我离开吗?”
宋誉脸贴着她的手,轻轻地蹭了蹭,说:“不离开,你陪在我身边,就算是死,也会我先死,他们想伤害你,就要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时宴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十分血腥和残忍,身体禁不住地抖了抖。
宋誉抬头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夏日清晨的竹林,竹叶上还沾着露水,可总是能令人心情愉悦轻松。
时宴垂下眼帘,食指勾起他的长发,头发如灵活的黑蛇,在她的指尖滑落,勾也勾不住。
她微微一笑,“你不会死,起码不会因为我而死。”
“宋倘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为难你了吗?”
“没有。”时宴摇头,“说起来我还把他耍了一顿,他现在估计还在府上大发雷霆呢。”
“那就好。”宋誉贪恋她身上的气息,久久地都不愿意放她离开,“我先前担心你这跳脱又没轻没重的性子给你带来危险,不过现在看来,它反倒是能救你的命,也好,起码我不在你身边你还有自保的能力。”
方才跟宋旭的交涉似乎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他本就精神不佳,如今放松下来,时宴将他脸上浓浓的疲惫收在眼里,便安慰几句,扶着他躺到塌上,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则下去烧水,想来等水热了,就让他稍微擦拭一下,这样睡得也舒服。
等她端着水走进屋时,宋誉已经深深地睡了过去。
风雨将近前的平静总是短暂亦逝的。
时宴记得自己是趴在桌上小憩,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软塌上,身上的棉被还有宋誉身上的药香气息。
她屋内没有人,她连忙走下床出门四处张望,仍然找不到一丝有人的痕迹。
她站在树下眺望,站累了又回到屋前,坐在台阶上撑着脑袋,人缩成小小的一团,静静地眺望着对面是否有人回来。
可一直等啊等,等到白天过去,又迎来晚上,再到白天,又是一个人的黑夜。
终于,她不死心地伫立在门口眺望,对面传来愈发接近的马蹄声。
虽然很轻,可却真实存在。
时宴提着裙子冲上前去,宋誉潇洒地翻身下马,衣袂翩翩,雪白的衣袍挡住了她好大一片视野。
待衣袍落下,她眼前重新恢复树木小路时,宋誉一把将人搂在怀中,不顾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场,捧起她的脸蛋在额头上重重吻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