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先前在崇林时,崇林县令贪污腐败一事中宋琸也脱不了干系,既如此,宋琸既然有了这一次,必定会有无数次。
欲壑难填,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既然将她锁在书房,那何不趁这个机会找找能让宋琸伏案的其他证据?
她上翻下翻,突然手按到一个空格,那是一处机关,书柜后方的墙壁缓缓朝两侧打开。
时宴心中又惊又喜,按捺下紧张害怕的心,小心翼翼地往那处未知的暗室走去。
初进去时整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她喉咙一动,险些动了要折身而返的念头。
忽然!道道刺眼的光霎时驱散黑暗!
饶是平时再怎么遇事不惊,此刻时宴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是让她感到惊恐的却又是另一件事——
这只是一间十分狭小的空间,几乎只能容纳下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两处成人落脚之地。
时宴站在房间中央,三面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像!几十成百双眼睛似乎在深情地看着某人!
她僵在原地,脚底就像与地板融为一体,感受着一股冷意自脚底蹿至脑门。
恶寒,浓烈的挥之不去的恶寒!
那是无数个她。
无数个她被刻在墙上!
时宴从未收到过这么大的视觉冲击,在灯亮起等她抬头的那一刻,眼睛就像要胀开那样。
这里面气温阴凉,她的背脊却冷汗直流,后背将层层衣服浸湿。
这些壁画算不上完美,它的画工极为粗糙,那一点点刻印下的线条歪歪扭扭,却因画上人物神态饱满生动而几乎已臻不可复制的惊人高峰。
画上的“她”神情此般深情,时宴却从不稳的线条看出壁画后藏匿的怨气和疯癫。
她僵硬地移动步子,双手遏制不住地颤抖想要去碰面前的墙,心理防线却在还没碰到墙壁上就已崩溃。
太可怕了,她浑身发憷,牙关抑制不住地打颤,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画下整墙壁的她,又“无意间”让她撞破,目睹无数个连她都感到陌生的自己,这与心理扭曲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疯子,都是疯子啊。
她想跑,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脚下却如同灌铅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