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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3页）

&esp;&esp;高穹揽着他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拎着手里的玉米袋子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记。

&esp;&esp;“说来奇怪，它刚刚躁动得很。”高穹说，“你进医院之后，我没法在门口站着，只好走开了。它特别闹腾，拼了命要跑出来，走远之后才好一些。”

&esp;&esp;章晓奇道：“为什么会这样？”

&esp;&esp;高穹：“不知道。一般这是一种警告，意思是周围有很危险的精神体，它察觉到了。”

&esp;&esp;周影（2）（捉虫）

&esp;&esp;章晓思索片刻：“危险的精神体是指攻击力很强、恶意很明显的精神体？”

&esp;&esp;“一般是这样。”高穹点点头，“有时候也指它害怕的东西。”

&esp;&esp;“恐狼的天敌是什么？”

&esp;&esp;“恐龙吧。”高穹讲了个冷笑话，自己笑了起来。

&esp;&esp;章晓没觉得好笑，沉默地前行。

&esp;&esp;“还是想回去看白浪街事件吗？”高穹侧头问他。

&esp;&esp;这是章晓昨天跟他说过的。决定和高穹到医院探望自己父母之后，他忍不住跟高穹说出了自己心里怀着的一个强烈愿望：他想借助陈氏仪回到白浪街事件发生的时候，亲眼看一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他已经记不清许多细节，秦夜时转述的白浪街事件完全是基于危机办的角度，章晓总觉得不够详尽。

&esp;&esp;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存着很久了，但他不敢说出来。陈氏仪不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他反复告诫自己：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陈氏仪现在只有他一个管理员，他不能违纪。

&esp;&esp;跟高穹说出这个秘密之后，章晓觉得大松了一口气。“你要监督我。”他这样跟高穹说，“我不能这样做。”

&esp;&esp;高穹其实也很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其实不止是白浪街事件，他甚至想回到章晓的小时候，回到他刚刚降生于人世的时候，把他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看个够。

&esp;&esp;这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秘密，比章晓的这个更让人害羞。

&esp;&esp;高穹问他，是否查到了陈正和利用陈氏仪进行空间迁跃抵达“彼处”的证据。

&esp;&esp;章晓使用陈氏仪的时候是可以查探陈氏仪过去的记录的。但陈氏仪晓说，“之后他没有机会再进行这样的活动了。而且那时候关于是用陈氏仪的种种规定还没有出来，陈正和根本不在意是否会扰乱时间线，他抵达的是另一个即便扰乱了也不会影响现在进程的世界。他是制造者和晓可以想象到，陈正和在落地之后，接触到的必定是和他同样级别的科学工作者。

&esp;&esp;同类人可以听懂同类人的话语，而只有对方理解并相信他的话，这星点的“火种”才可能熊熊燃烧起来。

&esp;&esp;“我认为，那次迁跃可能是陈正和的私人行为，陈氏仪团队并不知道。”章晓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我们能看到当年陈氏仪研发时陈正和留下来的日记或者笔记，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esp;&esp;高穹看着自己的恐狼，短暂地分了一会儿神。

&esp;&esp;陈正和在“彼处”留下了火种，火种一路燎烧，于是通天塔出现了，于是他被制造了出来。

&esp;&esp;他之所以成为哨兵，是因为陈正和的“火种”。

&esp;&esp;那章晓呢？周沙和秦夜时呢？这个世界里千千万万的哨兵和向导，数以万计的特殊人群，他们的存在，是否也因某个遥远的、未知的“火种”而引起？

&esp;&esp;又是谁播下的“火种”？

&esp;&esp;高穹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这个问题他不能深想，一旦深入就仿佛陷入一个大而无穷的漩涡之中，累加的可能性、无法逃避的因果律，全都让他头疼。

&esp;&esp;在他出生的世界和章晓生活的世界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线，穿插在时间这个宏大难解的命题之中。

&esp;&esp;在它们之中，或许也有像自己一样的人，他或许也名叫高穹。高穹心想。

&esp;&esp;无数个高穹会有无数种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