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怀里的女子果然一顿,抽了抽鼻子,从他的怀里挤出头来,抬头看他,哭得通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语气逼切:“谁害死他的?”
见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虽然还是一抽一抽的,但至少有所好转,纪镜吟收回一手,动作轻柔地捧着她的脸,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脸上的泪痕一道道的,指尖碰上时忍不住一颤,片刻又放柔动作。
他一边擦着,眼泪还一边流着,他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说女人是用水来做的,那时他听着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总算是相信了。
纪镜吟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或者都花在她的身上了,他缓慢地开口,引导着她的想法,道:“我的真身是龙,你说除了龙族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夺我龙筋?”
向晚意唰地一下抬起眼眸,瞳仁放大,顾不上脸上的泪水和他还捧着自己脸的手,愣愣地问:“你的意思是,帝君?”
微微颌首,纪镜吟点头应道:“如今世上龙族的成员仅剩我、白寻和帝君,白寻的实力我很清楚,即便她能胜过大多数的人,但和得到了我筋脉的容砾相比,不说容砾本身的状况,单论我金龙之身的龙筋,里面所含的龙气是她无法抵抗的,因此她还是处于下风,所以说,那就只有帝君这个可能了。”
“而且帝君,还有我别的东西。”
这个东西,旁人或者不懂,但向晚意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他的那半瓣心。
这半瓣心在帝君手里,实在是惹出太多的事情了。
在帝君那里存了这么多东西,让帝君用了这么久,如今是时候把它们通通拿回来了。
向晚意是个坐言起行的,听完纪镜吟的话,她哪还坐得住?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语音刚落,她便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站直身来。
纪镜吟连忙将她压下来,目光专注又严肃,逼着她冷静下来,四目交接,他的语气是无比的坚定:“不,我们不能去找他,我们去找他的话,等于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要做的,是等他来找我们。”
“可是,你身体不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的身上流转了一圈,随后心里多了几分愁意。
感觉到她那个带着怀疑和忧心的眼神,纪镜吟感觉到灵魂深处被人侮辱了一般,身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急忙回道:“我身体好着呢。”
等了会儿,都没有等到回应,他抬头看去,发现向晚意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目光狐疑地看着他。
他忽然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不太适合,他清咳一声,把这个尴尬的话题转移走。
“我们还是想想,有什么方法吧。”
向晚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语气激动地说:“我帮你把帝君引走,你自己去找你的半瓣心和龙筋如何?”
“不可以。”他的语气突然强硬,周身气场瞬间放出。
下一瞬,向晚意感觉眉间被他用力弹了弹,她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回过神来,感受着额上旳痛意,自个儿揉着额头,她瞪着他,刚哭完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不满:“你干嘛?”
“太危险了,不可以,不论是经验还是法力,他都远在你之上,你不旦别去接近他,最好街头看到他,街尾就跑,躲得有多远就多远,另外,你最好练练轻功,多多锻练身体,跑得越快越好。”
向晚意满眸讶异地看着他,嘴巴惊讶得微微张开,刚才那番说话,她实在不能想像是出自于纪镜吟之口。
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居然让她当缩头乌龟,见人就缩???
她怎么有点搞不懂他的想法了?
纪镜吟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轻描淡写地躲开了她的目光,说:“你这样看我干嘛?”
向晚意止住哭声,抽了抽鼻子,看着他说:“我在想,这具身体里面是不是换人了?”
纪镜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当初说好护着你,但是你来妖界后,日子反而更加奔波了,我没有尽好我的责任。”
“这些危险的事情,我跟你说,你就别乱掺和了,我希望你还是养养花、喂喂鱼、闲时晒晒太阳、或者没事儿跟我吵吵闹闹,这样休哉悠哉,每天都过得没有烦恼一般。”
向晚意皱了皱眉头,“那我和一头猪有什么区别?”
“有的,我不喜欢猪,可能会宰掉。”顿了顿,他又说:“但我喜欢你,可能会养着。”
向晚意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学着他转移注意力的模样,向晚意把话题绕了回来,装模作样地说:“我光明正大的,坏事虽然也干过不少,但伤天害理那种是绝对没干过的,所以你让我这样做,我觉得此举严重损害了我的英名,反正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还不待纪镜吟说话,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里像是闪过一道亮光,语气里带着一分小激动:“我想到了,我知道帝君会把东西藏在哪里,你把他引得远远的,我去把东西偷出来,怎么样?”
“不——”
她手一挥,又把他的话打断,她说:“天界的人除了他一个之外,没有别的能打的,只要帝君不在,我就如入无人之境,顺顺利利的。”
“不行。”
见他怎么说都是反对,向晚意心里恼了,气得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站起来身来叉着腰看他,“不行不行不行,就会说不行,那你给我说说,你还有什么方法?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