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也好过,当时他的母亲是这样说的:“他们的母亲都结伴出游去了,因为所有的重担交给了男人,她们就可以去玩了。”
那时他曾问母亲想不想去出游,他的母亲没有说话,笑着摇摇头,片刻似是想起什么来,又点点头,眼眶泛红。
那时候他不懂,只当是母亲情绪复杂,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为的就是让他失去母亲,培养出独立自主的个性。
对于此事,他们的母亲是愿意的,她们不愿因为给了过多的爱给孩子,而让往后的妖君变得多情,身为一族之长,理应是毫无软肋,不被感情所困的。
薄情是每一任妖君的必备条件。
这是他们家族一直以来的陋习,只会让他母亲照顾他到一千岁,在他一千岁生辰的那天,就是他母亲的死去的时候。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房内发生的一切,透过那道窄缝,他把一切都收入眼底。
可是他不能闹,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他的母亲在死前如何求他的父亲一定要保证将他好好养大,然后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能做的,只能是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更加卖力地在他的面前表现着自己,他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能强大。
在他的父亲面前哭闹,只会惹他父亲生厌。
重新生下别的儿子,对于他的父亲来说,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对于他来说,却是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
而且他母亲的牺牲,就被白白浪费了。
他本来想的是,待他足够强大,接任妖君之位时,定要将这陋习废除,同时给他死去的母亲一些慰借。
纪镜吟的出现将这一切的平衡打破,不过,他似乎能比他做得更好。
其实,妖君之位,他并没有那么想要,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闲适的日子。
如果那份闲适的日子,能有她的参与,那就更好了。
回想起那天向她的求亲,那时他的脑海里不是没有浮现过这个画面,但他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若她真的答应,他无论尽多少的能力都要逼得废除这条规定。
不过,她没有答应,换个方向想,这或者也是一件好事。
他忽然又笑了一声,抬起眸来,看着他父亲满眸讶异的神情,他说:“爹,别再做错事了,现在这样不好吗?”
非得为了那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让无数人为之牺牲吗?
容澈猛然抬手,朝着容砾身后某处拂了一道真气,花瓶落地应声而碎。
“哐当”一声,清脆又嘹亮,同时碎落的,也有着他们淡薄的父子情。
“行,你不杀他也可以。”容澈看他一脸决绝,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
容砾疑惑地看着他,他总觉得他这个话还没有说完,所以他在等。
没多久,容澈又说:“但你要协助我反了他。”
容砾看着他,眉头深锁,他突然发现他似乎从未看透过他的父亲,难道他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