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出来了另一名道童,奉上了香茗。双方分宾主坐下,孤鹤丹士笑道:“老人魔,咱们多年不见,一向可好?近年来在何处得意……”
“公权兄,废话少说,救人要紧。等会儿再叙旧并未为晚。”
安平被道童安置在壁角下躺平,喃喃地说:“晤!怎么厅中有香味?”
道童先是一怔,接着笑道:“施主所闻到的香味,是家师所炼制的丹药香。”
“不像,小道长,那像是脂粉香。”
“施主说笑了。”小道童尴尬地答。
九地人魔并未留意安平的话,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茶,说:“兄弟这位同伴,被百残老怪的松筋软骨散所暗算,危在旦夕。兄弟的药,只能禁制毒力扩张十二个时辰,无能为力,只好前来向你求救,尚请鼎力相助。”
孤鹤丹上阴阴一笑,问:“那位施主姓甚名谁?与你老兄……”
“他姓夏,是兄弟的主人。”
“什么?是你的主人?你老兄开玩笑……”
“兄弟决不开玩笑。”
“这……”
“兄弟和他印证艺业,输了东道,一年之内,他是兄弟名义上的主人。详情以后再叙,请先给他服解药。”
孤鹤丹上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兄弟的解药,恐怕不易对症,但只好一试。清风,先替夏施主卸衣。”
小道童应喏一声,先将安平的寒影剑和皮护腰解下,皮护腰上带着屠龙断犀匕,小道童并未留意是宝物。然后替安平解掉外衣,信手摘下安平颈上所挂的珠囊装入百宝囊中,用衣衫将所用杂物包好,塞在壁角木椅下。
冷风一吹,安平健壮的上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这时浑身脱力,抗力大减,居然感到寒冷无比。
九地人魔摇头苦笑道:“不管怎样,公权兄,请尽力救他一救。”
孤鹤丹主凶狠地盯视着他,沉声道:“他如果死了,你不是可以自由了么?何必救他?”
九地人魔伸手接过小道童送来的第二杯茶,喝了两口,断然地说:“公权兄,兄弟不才,在江湖中恶名昭彰,但却不是无信无义之徒。愿赌服输,兄弟输得甘心,自不会反悔食言,当然委屈一年岁月,听他的差遗。兄弟既然已冒险将他救来,自应尽力替他打算。公权兄,事不宜迟,拖延不得可否请你立即下药?”
孤鹤丹士离座走近安平,俯身探首在安平的胸腹各处摸索,再扳动安平的手脚察看,探手自怀中取出两颗丹九,命小道取来一杯滚水,喂下丹九,再用手在安平的胸腹推拿片刻。
安平脸色一变,突然问:“老前辈是何用意?”
孤鹤丹士也脸色一变,阴森森地问:“小子,你问什么?”
“老前辈用的是歹毒的玄阴制穴术,制了晚辈的任脉三重穴。玄阴制穴术源自崆峒,崆峒玄字辈门人九阴官玄高羽士所首创,九阴客死后三传至闲云道长而绝。闲云道长未收门人,三十年前云游山东,遇上那年的可怕大瘟疫,未能逃出大劫,客死山东而绝传。”
“咦!你这小子对武林秘辛倒是知道得不少哩!”
九地人魔吃了一惊,一把抓位孤鹤丹士的手臂急问:“公权兄,你制了他的穴道?”
孤鹤丹士若无其事地阴阴一笑,说:“老人魔,你该知道这小子病在筋骨,下药必须谨慎,以免伤了经脉,任脉如果受伤,贫道可担待不起哪!”
安平虎目生光,叫道:“道长,护脉岂能制住膻中、气海、中极?你……”
“小子混帐!闭嘴!你知道个屁。”孤鹤丹士怒叫。
九地人魔突觉眼前发晕,身形一晃,但并未在意,惑然地问:“公权兄,你给他吞服什么药?”
孤鹤丹士若无事地归座,答非所问他说:“崔老弟,这小辈脸色仅略呈苍白,而被碧螭咬伤的人,该是浑身呈碧紫色才对,他并未……”
九地人魔大骇,变色急问:“公权兄,你怎知道他曾被碧螭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