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坪附近,五湖浪子随在皓姑娘身后向南行。他贪婪地欣赏着姑娘的动人背影,饥渴地嗅着从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
一个玩弄过无数女人的好色之徒,多少有点心理变态和色情狂的不正常现象,见了一般平常妇女,不会激动甚至有点麻木,但如果见到从未见过的绝色,却会情欲高炽,一发不可收拾。
五湖浪子倒还不错,他居然能忍受了好几天,仍能抑压住自己的情欲,不动声色。但内心中的欲火情潮已将激发至爆炸点了。
他狠狠地吞了一口唾诞,气血沸腾地想:“再不下手,恐后尔后没有机会了,良机不再,此时不将她带走,还待何时?”
但他心中却深感恐惧,不知姑娘的艺业如何,万一失手一击不中,不但尔后永不会有亲近的机会,也许性命难保,危险极了。
多次见面,他和姑娘相处得已经相当厮熟了。可是,他感到万分失望,姑娘对他不但若即若离,令他心痒难熬,而且一颦一笑皆含蓄守礼,可望不可即。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落落大方无邪的谈吐,毫无容他以游辞相挑的机会,更不容许他稍事逾矩,这滋味委实不好受。
这大半天以来,姑娘一直催促他四处奔忙,到各地寺庙和村民处查询安平的下落,忙得一头汗,反而没有安静地展露他满腹才华的机会,看姑娘的神色,已是全心全意放在安平的身上啦!他五湖浪子无法在姑娘心中占一席地,令他十分苦恼和难堪。很显然的,再不用武力攫取就不行了。
姑娘走在前面,不知五湖浪子的心事,她还认为五湖浪子古道热肠。是个难得的好人,对他甚有好感哩!
进入一座树林,她用双手分枝拨叶而行,一面说:“杜爷,耽误你整整一天,妾甚感不安,感激不尽,家祖母在庐山约有一月逗留,有暇请光临盘桓。”‘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姑娘不必客气。未能为姑娘查出夏老弟的下落,万分抱歉,日后有机会,当为姑娘留心,有消息定然赶来报命。”他一面说,一面在百宝囊中掏,眼中泛起不友好的光芒,似在冒险决心孤注一掷。
蓦地,他感背部有异物轻轻一击。
他警觉地转身,发现一棵松树下爬伏着妙手飞花了尘,正向他悄然招手,示意有消息相告。
他心中一动,向姑娘:“皓姑娘,请先走一步,在下等会跟上。”
“妾在前面坪项相候。”姑娘信口答,轻盈地走了。
五湖浪子直待姑娘去远,方始退至松下,俯身闪入也伏倒在地,低问道:“和尚,有消息了?”
了尘似乎并不急于作答,闭上眼睛,不时用手按摸额角,心事重重。
“怎么啦!你又聋又哑不成。”五湖浪子不耐地追问。
了尘吁出一口长气,迟疑地说:“我在考虑后果,是不是该将消息告诉你。”
“你这人怎地这么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真要命,论交情,你我还有不可相告的事隐瞒在心不成?有话你就讲,有屁你就放,别尽吊胃口好不?”五湖浪子焦躁地说。
“好,我说,明天我就改装,改和尚为老道。”了尘下定决心,断然地说。
“你改装已经不下十次了,这时我正需要你以和尚身分出面帮忙,慢些时日好不?”五湖浪子不悦地说。
“再不改装,我性命难保,友情与性命比较,我宁可选择性命。”
“为什么?”
了尘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事到如今,我只好碰运气,告诉你之后,千万守口如瓶。”
“咦!你像是碰上了棘手的事哩!”
“不但棘手,而且简直是大祸临头了,你记得上次我告诉你,要你转告你拜兄游龙剑客的事么?”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银汉双星的事,难道你也不知道?”
“听说过。”
“听我说,别打岔……”了尘将那天引内厂高手在溪旁围攻安平的事—一说了,直至被迫起誓,牛郎星表露身份,如何迫他就范,如何在九江迫他打听安平的下落,直到今晨杏林追踪等等经过,扼要地加以说明,最后说:“牛郎星志在雄霸江湖,你和游龙剑客也想霸天下,双方皆在暗中培植实力,届时定有一番可怕的凶狠火拼,谁发展得慢谁倒霉,所以你必须告诉游龙到客小心在意,我既然与牛郎星闹翻,再不换装,岂不是睁着眼睛等死么?”
“且慢!和尚,你是说,夏安平身受重伤,与他的二位兄长俱在竹楼歇脚?目下在不在?”
“可能已启程往东林寺赴会了。我逃出牛郎星的监视,一直就藏在附近,不敢在北走……”
“走!咱们到竹楼去看看。”
“你要到竹楼?去干什么?”
“他们几个人都受了伤,咱们何所惧哉?”
“皓姑娘……”
“你等我,我去打发她,用打穴珠将她击倒,咱们再宰了夏安平,免得被牛郎星得到后如虎添翼,然后你我再远走高飞,去找我大哥游龙剑客,商讨银汉双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