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李肃虽然心里有鬼,但是对陈宫的所作所为仍是大怒欲狂。这倒也合情合理,毕竟陈宫的命令险些害死了李肃。
吕布见李肃发怒,倒也举得正常,他当即大步上前,拍了拍李肃的肩膀,说道:“老弟莫要生气,陈宫已经被我绑了,这家伙竟然擅自做主,更是险些害死了你,实在是令人气愤,等咱们击败了曹操,再将他绳之以法也不迟!”
李肃怒目圆睁,勃然大怒道:“这厮险些害死了我,定要杀了!”
吕布虽然心中觉得陈宫罪不至死,但是看在李肃正在气头上,也只得微微点头,算是安抚李肃的情绪。
便在此时,忽然外面一阵喧闹,只听一名士兵高声喊道:“张邈将军,您先等等,吕布将军刚刚出征回来,正在休息!”
“张邈将军!张邈将军!”
吕布和李肃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知道这是陈宫的好友张邈来了,其实说起来这整个兖州都是张邈和陈宫拱手相让给的吕布,这两个人理应算是吕布的大恩人,只不过如今吕布既然得了兖州,却也并不太在乎这两名恩公了。
果然,一阵喧闹过后,只见一名英挺的将军一身戎装,昂首走了进来。他怒气冲冲,丝毫不给吕布面子,正是张邈来了。
张邈见了吕布和李肃,二话不说,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咬牙喝道:“吕布!你什么意思?为何将公台先生下狱!”
吕布见张邈竟然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冷笑了一声,也是被激怒了。
而李肃更是看都不看张邈一眼,此时张邈的整个军权几乎都已经转移给了吕布,手中无兵,自然说起话来都少了几分底气。
张邈看见吕布和李肃的反应,更是大怒欲狂,张口骂道:“好你个无情无义之人,当初你流落四方,若不是我和公台先生,你又如何能够进得了兖州?如今你们得了兖州,就想要过河拆桥?天下又岂有这般好事?!”
吕布听了这话,似乎有些愧疚,但是仍是一副刚愎自用的表情,说道:“张邈,今日陈宫拒绝给我兄弟开城门,害得李肃将军险些死在了曹操的手上,这样的行径,你觉得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张邈听了这话,立即诧异了起来,他只知道吕布将陈宫绑了下狱,却并不知道原来起因是陈宫拒绝给李肃开城门。
张邈知晓了这个事情之后变得有些理亏,他的气焰稍稍降了下去,缓缓说道:“这……公台先生办事向来熟知轻重,绝不会无缘无故做此事情。”
李肃此时冷哼了一声,用十分刺耳的语调说道:“熟知轻重?我看你此时要做的不是来质问我和吕布将军,而是去地牢里好好问问你那个公台先生吧?”
张邈听了这话,一下子哑口无言。沉默许久,他的脸也涨的通红,最后终于将长剑收回了腰间,说道:“好,那我便去问个清楚,若是公台先生收了委屈,我绝不会姑息!”
放出了狠话,张邈飞一般走了。吕布和李肃望着张邈的背影,眼中都是露出了灼灼凶光!
地牢之中光线昏暗,整个狭窄的空间都弥漫着腥臭的气味……
这些气味似乎是由于这里常年不通风,再加上地上遍布着排泄物和血迹。
这便是地牢,一个地狱一般的存在,而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陈宫却面容淡然,抱膝坐在地上。
他一双眸子之中满都是淡定,似乎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恶臭的味道充满了他的鼻子,而他却也并不在乎。
忽然,地牢中传来了一束光线,这束光线给这个漆黑无比的寒冷地牢带来了一丝温暖,伴随着这束光线,还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宫的眼睛却仍是如同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公台先生!公台先生!”
张邈熟悉的声音传来,在这个恐怖的地狱中显得尤为亲切,陈宫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之中也增添了一丝欢喜。
过不多时,张邈便来到了关押陈宫的牢房之前,透过牢房的铁栏杆,张邈看见了此时的陈宫。
这平素一直沉稳老辣的智者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一张面孔如同苍老了好几岁,头发上更是沾染了不少秽物,令人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张邈将军,您怎么来了?”
陈宫低声问道,“你就不怕吕布知道了受到牵连吗?”
张邈摇了摇头,笑道:“这里的看守都是我的老部下,因此我进来方便的很,公台,吕布这厮忘恩负义,怎么能够恩将仇报呢!”
陈宫听了这话,却是长叹了一声,默然不语。
张邈继续说道:“听说你不让李肃进城,因此才触怒了吕布,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宫冷笑道:“张邈将军,吕布天下无敌,武艺高超,麾下的骑兵队伍更是骁勇异常,可是之前却接连四战败给了曹操,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张邈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觉得的确奇怪,却又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