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看他,房间里的灯却被他按灭了,他躺回床上,把她搂到他身上,在黑暗里摸索着,把他刚刚亲手脱掉的睡衣给她穿好,然后轻拍着她的肩,低声道,“睡吧。”
苏念想说我们贴这样紧,能睡着才怪,可她竟有些贪恋这样安静的依偎,她以他的肩膀为枕,躺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这个冬天,要是每晚都有他陪在她身边,好像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徐清昱听着她慢慢平稳下来的呼吸,下巴抵住她的额,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他不知道她今晚喝了多少酒,但她是真醉假醉他还是能分得清的,她想演或者想试探,他也尽可以陪她,他也可以忍受她在别的事情上骗他,也可以让她一分真情掺着三分假意地哄他。
但是,在床上不可以。
他要的是她完全的心甘情愿,而不是迫于无奈地虚与委蛇,她那天在电话里说“我已经把自己给卖了”,他不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还是气话,如果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一种定义,那他实在没有必要强求。
苏念做了一个梦,不可描述的那种梦,她深深地陷在梦中,根本不想醒来,正到关键处,耳边响起一阵手机震动声,她气恼地拿被子裹住自己的头。
震动声终于停止,有人接起了电话,苏念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想要重新继续接上那个梦,她的被子却让人给掀开了,耳边贴上一个冰凉的手机,还有冰冷的声音一块儿贴过来,“找你的。”
苏念烦躁地握上手机,意识先于大脑,“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有迟疑,“念念?”
苏念在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叫她这个名字有些懵,“哪位?”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是我,钟路。”
“钟路?”苏念嘴里重复着他的话,然后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先看向床的另一侧,他靠在床头,拿ipad在看着什么,听到她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苏念不知道钟路大清早的要找她干什么,现在直接挂断电话又显得有些奇怪,她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去接这个电话,他转头看了过来,漆黑的瞳仁儿将她定在了原地,她又反应过来,避开他接这个电话也很奇怪。
她也倚到床头,和他肩膀碰着肩膀,回钟路,声音很冷,“你找我干什么?”
但她刚从梦中醒来,还是那样一个不可描述的梦,声音再冷听到别人的耳朵里也有些缠绵的味道。
徐清昱面无表情地看回ipad。
钟路回她,“我听说你想找时怡的倪总谈事情,我爸和他关系很好,你需不需要我和他打声招呼。”
“不用,谢谢。”苏念冷冷地说完,要挂电话。
钟路料到了他会被拒绝,她刀起刀落的性子一向绝情得狠,他打电话也不是为这个,他叫住她,“你是和徐清昱在一起了吗,你们既然在一起了,先不说他给不给你名分,他连这种小事情都不帮你吗,念念,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但你不能走错了路。”
虽然他只和徐清昱见过一次,钟路可以确定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就是徐清昱,他们在一起一年多,她连她家都没让他去过,她却让徐清昱这么轻易地上了她的床,凭什么,难道就凭徐清昱比他有钱有势。
苏念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她刚要说什么,手机被人夺了过去,徐清昱面色阴沉,声音更是冷寒,“钟先生,我太太的事情就不牢你操心了,还有,麻烦以后请叫她苏念,念念不是你该叫的。”
徐清昱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扔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继续看自己的ipad。
苏念觉得他好像知道钟路是谁,而他这幅样子好像是在……吃醋。
她一大清早被钟路给拱出的火气全都散尽了,她翻身趴到他的膝盖上,仰脸去探他的视线,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苏念敲敲他的膝盖,“你知道钟路谁?”
徐清昱看向她,眸色冷沉,薄唇绷成一条线,“你确定要在这张床上和我探讨钟路是谁的问题。”
苏念起身直接跨坐到他的膝盖上,和他面对面,她伸手抽出他手里的ipad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他面前,让他看着,把刚才打过来的那个号给拉黑了。
徐清昱冷眼看着她的动作,不发一言。
苏念又往他跟前挪了挪,“自从分手后,我就再没找过他,一次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的时怡的事情。”
徐清昱的面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好转多少。
苏念有些急,她刚因为相亲的事情把人哄好了,现在要是再被扣上一个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的帽子,那她可真的是要冤死了,她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徐清昱看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她嘴唇还有些肿,雪白的颈子上是他弄出的红痕,在明明白白地提醒着他,昨晚都发生过什么。
他伸手覆上她的肩膀,挑起她细细的肩带,手一用力,肩带断开,她这件穿了跟没穿一样的睡衣从她身上彻底滑落了下去,他翻身将她压到了床上。
他反悔了,管她真哄还是假骗,他们结婚了,那该有的步骤就一个都不能少。
他要她。
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