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光问:“那那天晚上,南湖郡王那边如何,你知道吗?”
凤十六一听便笑了,道:“我的线人告诉我,十四姐派到小妹那边的人,当夜就失踪了,几日后在城外乱葬岗发现了尸体,是被人杀害的。说起来我还挺想不明白的,小妹就算想向十四姐示威,倒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如此一来,十四姐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如今我倒似乎成个局外人了。”
孟流光脑海中回忆了那夜发生的一切,喃喃道:“那天晚上,北溪王府的人……夜行衣……”
好吧,孟流光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那人就是被车夫杀的那个倒霉蛋吧?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凤十六问:“你想说什么?”
孟流光道:“我就是在想,咱俩还真挺有缘分的。”
“缘分是有,只不知是什么缘。”
“也许是姻缘。”孟流光脱口而出,然后忙道,“开玩笑的,平时哄人说顺嘴了。”
凤十六笑着摇了摇头,道:“对了,给你提个醒,苏艳艳,你要多注意。”
孟流光道:“我也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那日在北溪王府的宴席上,他说的话看似是争风吃醋之言,实则每句话都在暗刺你有不曾告人的隐秘,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在给什么人递话。”
“那日要不是你故意将苏艳艳的话往争风吃醋上引,只怕还真得费我几番纠缠。”
孟流光道:“他以前对我说过,他是北溪郡王的敌人。”
凤十六道:“他说的话也未必是真的。”
“可假地图是他偷出来的。”
“所以在我和小妹之间,你选择了我。”
孟流光道:“我想我还没有选择任何人。”
凤十六淡笑道:“举棋不定不是个好举措,我们这些人都彼此为敌,你不可能不伤害任何一个人。”
孟流光道:“说到这里,我实在好奇,忍不住多问一句,你在伤害自己姐妹的时候,真的不会有一丝丝难过吗?”
凤十六闻言,沉默地饮了半天茶,就在孟流光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轻轻道:“人非草木皆有情。”
孟流光被她这副难得流露出的脆弱模样微微撩动了心弦,震得铮铮作响,忙垂下头不去看她。
所幸凤十六站起来道:“今夜跟你相处得很愉快,我要走了,期待下次相见。”
孟流光道:“这么晚了,都不留宿?”
凤十六抬眼笑着看向孟流光,她原本就时常嘴角带笑,孟流光以往看见她的笑,只觉得有种成竹在胸的淡然,今夜被她这样一瞥,竟无端地觉得她的笑里含了丝调情的旖旎味道。
她说:“我又不是嫖客。”
孟流光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耳根,道:“那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