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人合伙开了家夜总会,这是一项,还有其他事业。”
艾顿法官合上又睁开了眼睛。
“他还做什么?”
“我不晓得,可是他有钱得不得了。”
“他父母呢?”
“我不晓得,他们都去世了。”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在切尔西区的一个派对上。”
“你认识他多久了?”
“至少两个月了。”
“你跟他上过床吗?”
“爹地!”
康丝坦思是真的吓了一跳。这个问题不让她讶异,若是别人问她,她可以平静甚至自傲地回答,但出自父亲口中就太意外了。
艾顿法官睁开眼睛,眼神温和。“我问了个简单的问题,”他说,“你能回答的,是吧?”
“没有。”
法官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吐了口气。他显得轻松了点,把手平放在椅子扶手上。
康丝坦思虽然有点不解,注意到父亲至少没做出显示其可怕心绪的举动。过去他会把玳瑁框眼镜从胸前口袋拿出来,戴上,又刻意摘下,他在法官席上就是这样。可是,这回父亲丝毫不露一丝情绪,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你不能说些话嘛?”她请求着。“说出你的意见嘛!如果你要阻止我跟安东尼结婚,我宁愿不要活了!”
“你已经21岁了,”法官指出。他想了想,“事实上,6个月前,你刚继承了你母亲的遗产。”
“一年才500镑!”女孩轻蔑地说。
“我不是在评论金额太少。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21岁,已经独立了。假如你打定主意结婚,我不能阻止你。”
“是不能,但是你可以——”
“干嘛?”
“我不晓得!”康丝坦思觉得难过。顿了一下,她说,“你就不能说些话吗?”
“既然如此,”艾顿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先是顶着太阳穴,接着滑到前额。“我得承认,我希望你嫁给巴洛。如果他一直像现在这样沉稳,肯定会有大好前途。我一路指导他、训练他好多年了——”
(康丝坦思心想,是啊,问题就在这里!巴洛先生跟这个导师越来越一个样儿,未老先衰。康丝坦思刻薄时,就会称巴洛“先生”。活泼的珍·坦纳特显然爱慕他,让珍拥有斐德列克·巴洛好了。要跟冷血父亲训练的家伙共度一辈子,想来就令人受不了。)
艾顿法官思索着。
“你的母亲,”他说,“从很多方面看来,都是个傻女人——”
“你不许这样说她!”
“得了吧,我想你母亲走的时候,你年纪太小,没有什么记忆。”
“没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