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说了个没完,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两宫太后和皇帝的赏赐又来了。好在宇文长清很快将宝扇送进来还给她了,不然她挺着肚子,当真是扛不住这么多事情。
一忙就是几天,没空去北宫请安不说,还要一直绣东西。
嘉雯嬷嬷说文太后的生辰也要到了,各宫都该意思意思,沈归燕就想着送个手绣的屏风好了,也免得其他的东西会惹事,又太贵。
顾朝北还是没来她这里看,倒是去姜氏的宫里去得勤了。她在主殿,姜氏在庄德宫的侧殿,每每站在宫殿门口,沈归燕还能看见那龙袍的影子。
宝扇气愤不已地帮着她绣东西,道:“奴婢就知道当初的圣旨分明是一派胡言,什么小姐无法生育,所以不能收入后宫,明摆着是文太后与您过不去。现在好了,怀了身子,相当于打了那圣旨的脸,可是竟然还不将皇后之位还给您,只让您做个贵人。”
那不是与姨娘的待遇没两样么?
看她这样生气,沈归燕反而平静了。顾朝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可以等他。至于位份不位份的,她倒是不在意。
现在前朝还完全没稳定下来,顾朝北上朝几次,都是一句话没说过。文太后已经从以前的垂帘听政,变成现在直接在屏风后头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了。
她不能让他分心到后宫来,一定得保全了自己,再替他稳这后宫。
宝扇气得想哭,去将军府这几日,宇文长清将她带在身边,时不时就爱问她小姐喜欢什么,以前有过什么趣事。
她就是傻子也该感觉到了,宇文将军对小姐不一般。但是他恪守礼节,没表现太多。也就是她能察觉。
早知道嫁给四少爷会走上这么辛苦一条路,小姐当初就不如再等等,能先遇见宇文将军也好啊。
“宇文将军?”顾朝北喊了面前的人一声,宇文长清才将目光从御花园里收回来,看着面前的酒杯菜肴道:“皇上怎么想起来找臣喝酒?”
“不找你,还能找谁?”顾朝北轻笑:“朕登基好几日了,明日想在朝堂上说话,需要将军配合。”
宇文长清左右看看,四周都没人,不由地就放松了一些:“好说,皇上给臣什么好处啊?”
顾朝北瞪他一眼:“金钱美人,随你。”
“啧啧,我真开口了,皇上也断然不会给,还是免了。”宇文长清打个呵欠,懒洋洋地道:“这天气越来越冷,也该开春了吧。听说皇上收了一个宫女做贵人?”
说这么多废话,想问的只有最后一句。
顾朝北哼笑:“你不是知道吗?还这样问就没意思了。”
他好不容易以退为进让沈归燕进后宫去,但是依旧还不能碰。这都多久了,自登基以来,他们小两口就再也没能好好说一句话。
冤孽啊,燕儿虽然一定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么清冷的性子,万一时间久了当真不喜欢他了,他去跟谁哭?
“只是觉得奇怪,皇上分明知道后宫险恶,为什么还要把她塞进去?”宇文长清漫不经心地道:“还不如送出宫去。”
送出宫?顾朝北一拍桌子,冷着脸道:“那朕呢?”
现在都已经只能半夜偷偷翻墙去看了,要是送出宫,他难不成还要半夜出宫,那还回得来吗?
宇文长清看了看顾朝北的神色,决定换一个话题:“文太后最近对南营兵权很感兴趣,明日你要是出声,可以把南营的兵权想办法吞了。”
顾朝北冷哼一声道:“朕也想,可是朝中除了你和廉将军,还有什么人堪用?廉将军偏偏因着前太子身亡之事对朕心存芥蒂,不肯配合。”
“皇上忘记了,淮南那边的端文公主该回来了。”宇文长清轻笑一声:“她可是个上好的武将,几年前一战,我还至今记在心里。”
顾朝北脸都白了。
端文公主何许人也?明室唯一未出嫁的嫡亲公主,母妃早逝,由年贵妃抚养长大。不爱红妆爱兵器,从小习武,十四岁的时候与宇文长清可以堪堪打成平手。
更要命的是,很久以前这位公主出宫的时候偶遇顾朝北,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子,端文公主对他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啊,死活要嫁,被皇帝送去淮南冷静,一冷静就是几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