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轻哼,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模样。“我打算去硅谷。”
“去找人才?”
他张眼,给她赞许的一瞥。“这是目的之一。”
“那是说接下来几年,你会处在空中飞人、行踪难测的情况了?”双手一顿。
“嗯哼。”他翻身,将她拉到怀里来,把她的双掌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轻缓的揉捏。“既然谈到这里,我得问问,等到南非的工作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没有意外的话,会去法国学酿酒。”昨夜在欢爱暂餍的空档,她已把分开后的生活经历向他说过一遍——除了寄酒给他的事没脸提之外,什么都说了。
“可是你在这方面一向有意外。”
“对呀?所以我其实不知道明年的此刻我人会在哪里。”她显得有些苦恼,不喜欢这种谁也找不到谁的情况。悄声问他:“我们这样,以后怎么办呢?”
虽然没有宣之于口的大声叫“复合”!但他们确实是直接忘掉“分手”那两个字,当作那件事从来没发生过的复合了。可是复合之后,又是一个难题,因为他们还是要离别,谁也没法陪伴谁。
“蓝,你还是可以自由的去飞,但要让我知道你人在哪里,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就算相爱无疑,她也没想过要从此留在他身边,随他四处走。因为他们的行程与目的永远不会相同,他是知道的。
“可是我甚至不知道你人在哪里,怎么让你知道?”
“毕业之后,我将不再有自己的时间,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会忙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这样一来,我们确实很难随时保持联系。而这种私人的事,我不打算交给助理去帮我注意。”关于这点,他早就想过。从床头柜上抓过纸笔,写下他私人的e…mail,以及目前可以联络上他的电话。写完后,又想了想,下床走到西装外套那边,掏出皮夹,从中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道:“你可以写E…mail、打电话。若偶尔嫌麻烦,两样都不想做,那就去刷卡买点东西,这样也可以让我从帐单上知道你人在哪一个国度。”
罗蓝瞠大眼,没接过那张金光闪闪的信用卡,虽然有些张口结舌,但还是努力说话:
“哪有人用这种方法去了解别人行踪的,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还有,你随便拿一张信用卡出来,就叫我去刷,如果真的可以刷的话,那我倒想问问是哪一家发卡银行那么随便,真是金融界一大隐忧。”
“这是我的副卡。”他只是笑着又躺回床上,将卡片塞给她后,便从她草莓斑斑的玉颈上寻到一处还没被烙印的地方下嘴,又吸又吮的痒得她直躲。
“签名处是空白的!”她嚷。伸手推他。
“你签上名之后就可以使用了。”把她的手抓开,烙印继续往下往下……
“真的假的?”她喘息,推他的力道绵软到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我只亲自为两个人办过副卡,银行那边有记录。”攻占住一处顶峰,唇舌蕴火,贪婪采撷,再不肯离去……
她喘得更急,觉得他他他……进步得非常神速……比起昨天的猴急、粗鲁、横冲直撞,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她好喜欢这种温柔慵懒的爱抚,充满了被疼爱的感觉……
啊,不、不可以沉沦下去!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的,而且因为这张信用卡的出现,让她从电视上偷学来的一些经典台词(例如:你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拿钱砸死人吗?有本事你拿钻石丢我好了等等之类的)终于可以派上用场,怎么可以不趁机好好发挥一下呢!再说她不想收下他的信用卡,这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别说她不缺钱了,就算缺也不想花他的钱。呀!他吻得好色情,不……可以不可以不、不、不……哦!算了,随便他啦!
许久许久之后。
“刚才……”好喘。拿信用卡戳戳他,要他收回。“你说只帮两个人办过副卡?一个是我,那……”
他拿过信用卡,半转个身找到她放在床头柜上的皮包,放了进去,根本不理她的瞪视,让她好无奈。
“另一个是我妹妹,她叫晓晨。”这是第一次,他向她提起家中的人。
以他这么注重隐私的人来说,会主动跟她说,是因为重视她。而他第一个提起的家人,是他的妹妹,也表示着他这个妹妹定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想让她知道。
在不确定他们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时,他便已将她列入他最重视的人之一,划属于极私人、极欲保护的领域里,不让任何人知晓,这个男人哪,以他所能做的方式对她好。对于再次相见,他比她更期待,也更积极。想到这里,对他有些心疼,所以便没提想退回信用卡的事,也没再瞪着自己床头柜上的皮包了,一头倒进他怀里,很屈服的轻叹着。
她难得的顺服看在他眼底,不禁笑了起来,对她道:
“若有机会一起同台湾,我想带你见见晓晨。”
她听了,没太大反应。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见双方家人这种事还太遥远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下一次相聚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谁有勇气谈将来?
他与她,谁比较像是对方的灾难?
“靖远,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再见,也许对我们来说会比较好吧,你认为呢?”
他看她,不答。
“你一定想过这问题的,对不?”
“你很遗憾爱上我?”不答反问。
“不遗憾,只是觉得悲惨。”她拉过他一只手掌贴在面颊上。“我太爱你了,让我变得一点也不洒脱。每一次看到有趣的事物,都会希望你也能看到;当我笑时,不管多么快乐,也会因为想到你不在我身边而笑到想哭。这实在太悲惨了,你怎么能把我影响到这种可怕的地步。”
“再多说一些。”他道。口气像个问诊的医生,惹来她白眼一枚。
“我的症状甚至严重到就连随便抽本诗集看,都能自动翻到跟爱情有关的页面去流眼泪,实在不象话!”说着,又愤愤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