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保未曾料到魏忠安竟对几封信如此在意,这可真是中了他的下怀。摧毁他最在意的东西,可不能令自己爽快吗!
庆保蹲下身子,将信在他布满血丝的眼前晃晃,讥讽道:“想要?那便要瞧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庆保起身,作势便要撕扯信。魏忠安暴跳如雷,也不知哪来的大气力,径直挣脱开了几个太监的束缚,如同疯狗般扑向庆保。
庆保从未见过他如此,吓得连连后退,宫帽都被骇到了地上,结巴道:“你们……你们都都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抓住他!”
小太监们一拥而上,其中两人拉住他的胳膊,一人扼住后颈,再次钳制住了魏忠安。
魏忠安目眦尽裂,咬牙切齿道:“把信,还给我!”
庆保从地上爬起,扶正宫帽,愤怒到了极点,“要信是吧,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在这宫里,你是条人人皆可踩踏、肆意凌辱的狗!这信,老子偏要让你拿不到!”
随着一声清脆的撕扯声,信件被他一分为二。
“不要!”魏忠安如同绝望的野兽在悲嗥,生生看着兄长唯一留给他的遗物就这样被毁掉……
看着别人痛不欲生,庆保可真是舒坦极了!他用被分成两半的信拍拍他的脸,幸灾乐祸道:“小忠子,还当自己是风光无限的忠公公呢!你的兄长,魏国安,可是被圣上亲自下了斩令的罪臣,立下丰功伟绩的云小公爷为监斩官斩了他的头颅。能容你这条狗在宫中苟延残喘着,已是圣上格外开恩。”
“做狗便要有狗的样子,来,学声狗叫,让本公公听听。”
庆保这副拜高踩低的嘴脸真令人作呕,魏忠安吐出口中的残血,嗓音嘶哑道:“庆保,我风光无限时,可待你不薄,从未对你颐指气使过。”
“是啊,忠公公对庆保是真不错。所以现在忠公公后不后悔当初对庆保太好了?”庆保嗤笑道,“本公公想要的可不是你的不薄,而是你的风光。”
他如同坊间逗狗般,弹几下舌,“快叫几声,别让我们都等急了!”
其余人附和道:“快叫啊!”
魏忠安瞪着庆保,紧紧绷唇,一言不发。即便是一奴才,可亦不能毫无尊严至此!
有太监道:“哟,这还是条闷屁狗!”
他从背后踹了魏忠安一脚,说着侮辱人的话,“听说不叫的狗最会咬人。要不你咬咬这宫墙试试,让庆保公公见识一下狗的牙齿有多锋利!”
庆保见他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耐性逐渐被消磨殆尽,阴鸷道:“本公公看你是嫌这信撕得不够碎!”
他作势又要继续撕,只听魏忠安急道:“我叫!”
庆保斜眼看着他,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便快点,本公公这双手做事可是不过脑子的。”
魏忠安趴在地上,双手着地并拢在一起,极尽卑微,“汪……汪……”
不知是谁说了句,“听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