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子一时紧张不安,当下便要跪下行礼,楚墨痕将他扶了起来。
他旋即卑微道:“墨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奴才卑贱,担不起这……”
还未等他说完,楚墨痕便无情地打断了,声音凛冽道:“要记住,担不担得起,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
话虽如此,可他一个阉人,靠什么去争取?
小忠子渐渐自卑地低下了头颅。
楚墨痕望着滴水成珠的宫檐,深沉道:“魏忠安,在这偌大的皇宫,有谁记得你的本名?”
他讶异于墨王爷脱口而出他的本名,自进宫以来,低贱的太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能被主子和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太监们以“小忠子”之名呼来喝去。
雨水从他手掌暴起的青筋上滑落,小忠子喏喏道:“只有墨王爷如此轻松地说出。”
“今日依仗着你的兄长,你才得以成为他人口中的忠公公。魏忠安,你可愿依仗自己去搏一搏,真正成为他人信服的魏公公,真正能令你的兄长,留在你身边?”
留在你身边……
最后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他心间的爱意与信念,纵使他不知墨王爷是如何得知自己对兄长的心思,他自以为将这份感情掩饰地很好。
然而神祗向他伸出了可以拨转命运的手,他回想起曾与兄长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狠下心,郑重得向后退两步,跪拜道:“奴才魏忠安,今后愿作墨王爷的眼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墨痕将伞给了他,道:“回去吧,夜里要如往常般去当值,莫要让人瞧出你的喜怒哀乐。”
魏忠安接过伞,担忧道:“王爷,您将伞给了奴才,您如何出宫?”
楚墨痕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道:“本王所历经的风雨多了,不差此次。”
他转身离去,直至消失在长街尽头。
魏忠安撑着墨王爷赠予的纸伞,一步步踏在回庑房的石阶上。
或许在这皇宫之中,最令人看不透的,便是人人称赞的墨贤王。
云王府。
云楚岫淋了一身的雨回来,可令无清万般心疼,后者望向波诡云谲的天气不解道:“不过是春末,这雨便下得如同六月……”
他安排小厮准备好热汤,对知还说道:“快去洗洗,暖和身子。”
云楚岫听话得行至屏风后,躺在水温适宜的热汤中,好不惬意!
他在木桶中,将今日魏国安受封得赐婚一事说与无清。
无清怅惘道:“在旁人看来,魏都尉是一身的荣华富贵。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与那海棠姑娘的情分,便这么生生断了……”
“知还,若你是魏都尉,还会继续寻找海棠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