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参加VI手表代言试镜之后不久。”尹畅又把自己当初翻到的为数不多的信息一并告诉了姚曼槐,包括那个打不通的刑姓电话号码,还说自己后来试探过邵君凌,但邵君凌什么都没说。
尹畅当时也没指望邵君凌还记得自己五岁之前发生的事,再说姚曼槐之前为搜查邵君凌的背景,把所有能用的渠道和方法都用上了,还是什么都搜不到,尹畅也没抱太大希望。
只不过,他们都以为邵君凌很大概率是尹东和哪个不知名的女人的私生子,尹东选择隐瞒可能是担心这事爆出来影响自己的名誉……但万万没想到,现在会爆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迹。
如果邵君凌真是邵荣和史云霞的儿子,那么他不但不是尹东的私生子,很可能跟尹东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既然如此,尹东为什么要收养邵君凌?难道单纯只是看那孩子跟自己长得相像?
……
但这些对尹畅来说都不重要了,既然尹东当初选择邵君凌,并决定把邵君凌送给尹畅当那个礼物,那么不管邵君凌是杀人犯的儿子还是强奸犯的儿子,尹畅都会认这个弟弟。
“我不想冒这个险。”尹畅看向姚曼槐,语气很坚定。
姚曼槐自言自语般沉吟道:“我知道你不想让邵君凌受伤害……但是,我们也无法肯定狗仔一定能提供证据证明邵君凌就是邵军。”
尹畅:“什么意思?”
“我刚说了,这可能是诱饵,”姚曼槐指着尹畅手中的资料,道,“上面说,邵军七年前从石溪村消失,那他消失后去了哪里,四岁到五岁,这中间有一年时间,邵军在干什么?他是怎么从石溪村的邵军变成静学福利院的邵君凌的?——如果狗仔无法解释这一点,这个敲诈就对我们完全没用。”
尹畅皱眉:“但爸爸书房里的那张照片就能证明邵君凌就是邵军了啊。”
姚曼槐反问:“那张照片在你手里,狗仔看到过吗?”
尹畅:“……”
姚曼槐:“我去年费尽力气都没找到的任何线索,我不信狗仔去了一趟石溪村,就能找到……如果真这么轻易能找到,那来敲诈我们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尹畅:“你的意思是,他们只是在诈我们?”
姚曼槐点头:“你想想,如果我们主动跟他签了买断隐私的协议,只能保证这个人不会往外说。但万一明天又有另外一家狗仔,也找到了证据,我们难道每一家都给钱?”
尹畅颔首,是这个道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姚曼槐:“你别急,真到了那个地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自己去调查一下这件事,这样在谈判之前,也好掌握一点主动权,总不能让狗仔牵着鼻子走。”
是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这方面,姚曼槐的经验确实比任何人都要丰富。
“嗯。”尹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回去,尽快把刚刚说的那个姓刑的电话找出来告诉我,这可能是个突破口。”姚曼槐道。
尹畅回到家时,邵君凌已经在书房里写作业了。
他轻声走过去,微蹙着眉头倚在卧室门口看小家伙在台灯下暖暖的面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邵君凌似乎是察觉到他回来,扭过头来,眼睛一亮,乖乖地叫了声“哥哥”。
尹畅立即舒展眉头,和平时一样笑吟吟地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作业写完了吗?”
“就剩这个,马上好了。”邵君凌道。
“等你写完先在外面玩会儿,哥哥要在书房里找点东西。”尹畅故作平静道。
“那我去外面写。”邵君凌抱着作业本就去了客厅的餐桌。
尹畅看着他蹦跳着离开的背影,想起自己在姚曼槐那儿看到的那些资料,心疼不已。
如果那些事是真的,难怪邵君凌不愿去回忆过去……
尹畅很快找到尹东那个旧记事本,把姚曼槐要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又道:“我打过,是个空号。”
姚曼槐回复:“空号也能查是否有过使用者的记录,查不到我再想别的办法。”
当晚,姚曼槐动用关系查了一下这个号码的过往使用者,还真查到一个姓刑的,名叫刑建安。
有了名字事情就好办多了,姚曼槐继续找人用公安网一搜,刑建安的身份职业信息、地址联系方式都一清二楚地呈现在了她面前。
但让她意外的是,刑建安本身职业就是个警察,而且是海城某区的一个小民警,曾在华廷镇路派出所做辅警,三年前转到了曲方路派出所任社区民警。
……华亭镇路派出所?
姚曼槐一愣,忽然想起来,当年带邵君凌去民政局登记的就是华亭镇路派出所一位姓梁的民警——这些信息民政局都有记录,他们之后还去该所向姓梁的民警询问过,梁警官非常肯定地说,邵君凌就是路人在垃圾桶边发现的孤儿。
可为什么尹东的笔记本里会留这个刑建安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