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吹雨不禁失笑。
李易闻着八卦的味儿就过来了,凑到段吹雨跟前打趣道:“哟,有情况啊这是。”
十七八岁的男孩都这样,能聊的话题无非就是考试、游戏、球鞋,女孩,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欠。
李易见段吹雨前桌空着,一屁股坐下来,压低声音道:“我终于能跟你身上剐点新鲜事儿了?”
李易脑袋里装了几斤水,段吹雨门儿清,一脸漠然并不搭理他。
这话题进行不下去,李易自觉无趣,又问:“十一想好干嘛去了吗?要不要跟哥出去玩两天?”
段吹雨食指和拇指并拢,抵住自己的脸侧,歪着脑袋说:“再说吧。”
其实他也想出去玩,但具体要玩什么他还没考虑过。
转眼又是周末,礼拜五的放学时间比平时要晚些,段吹雨挎着书包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眼熟的黑色帕萨特。
一看车牌号,果然是段施贤的车。
段吹雨眉头一皱,当下绕过车就走,没走几步,坐在后座的人就下了车,一把拉住他。
“小雨。”
“干嘛?”段吹雨甩开他的手,神色不耐。
“今天爸爸请你吃饭,上车吧。”
段吹雨断然拒绝:“不去。您这么个大忙人还有空请我吃饭?”
“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时间,你别跟爸爸勥。”段施贤又想帮他拿书包,“我把你哥也叫过来了,他回来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时间跟他好好见一面,你就当看在他的面子上,跟爸爸一起过去吧。”
段吹雨迟疑不定。
段习风并不知道段施贤跟许亚菲的婚姻里有外来者插足,他一直以为他俩是和平离婚,对段施贤的怨念自然是不及段吹雨那么深的。
碍于段习风,段吹雨勉强答应了,反正只是吃顿饭,他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段施贤毕竟是高校校长,平日里行事谨慎低调,不会娇奢过度,选了个价格亲民的小众餐厅。
包间里的氛围并不热烈,段习风常年久居国外,高中一毕业就去英国留了学,跟家里人的关系多少有点疏远。
但他不像段吹雨,他成熟稳健,深谙为人处世的那一套行事准则,跟段施贤共处时,他可以自然地拿捏分寸,让所有人都安然若素
只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虽然能对段施贤笑颜相对,话里话外却又十分客套。
段习风帮段吹雨倒了杯果汁,小声问:“这次月考又考得稀巴烂?”
段吹雨嘴角一垮:“月考都过去多久了,还问。”
“我还不能问问了?”段习风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在这给我浪费你任衍哥哥的时间。”
“啊?”段吹雨摸了摸额头,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想想还是别让他给你补习了。”段习风眉头紧锁,“又不收钱,补了这成绩还上不去,这不浪费他时间么。”
段吹雨愣住了:“你说什么?不收钱?他不是一个小时五百吗?”
段习风气笑:“谁跟你说的?还一个小时五百……我一开始也打算给他钱的,他不要,说反正看我面儿上,你是我弟弟,就不收了。”
段吹雨神情呆愣,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又闷又涩,说不出话。
合着这人费力不讨好地为自己忙前忙后,又是出测验卷,又是买习题册,竟然连补习费都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