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勉强跟我说话。”维多利加看出他没有掩饰的心情。
“能不想理你也比较轻松吧,维包子。”塞亚无奈地道,对于爱屋及乌,又能分辨包容每个恋人的他,再另类的克拉姆也是克拉姆。
“……哼。”维多利加露出傲娇的神色,鼓了鼓腮帮,接着恢复正色也就是冷淡的表情,“罗切斯特来了,斯夏对瑞泰尔的起义和他有关。”
塞□□不自禁地挖苦:“尖晶石议会启示今年荒神会灭世吗,他真忙。”维多利加似乎没什么幽默感,依然淡淡地道:“全宇宙都在关注目前的情势,塞亚,他在制造归一会和时钟城联手的假象,这假象也快成真了。”黑发青年蹙起眉头,想起归一会在埃维亚对茵蒂克丝和丹特丽安的挑衅,那时他就怀疑乌拉拉在后面撑腰了。
更糟的是,只要罗切斯特有计划,有图谋,敢玩票大的,时钟城就不会拆伙,因为乌拉拉喜欢混乱和权谋。
“双头蛇吗……”他低喃。
“你知道,政治和外交在宇宙中只是弱者的游戏,但是有的时候,强者也会参与进去,只要它有足够的舞台,有趣的砝码。”维多利加轻轻挑眉,“你说的没错,蛇头要吞噬的就是两条航道。”
宇宙三大航道,连接学者星球埃维亚和零散小国的常春藤航道太偏远;堇花联邦到时计领、树母之国的玫瑰航道短却位置有利;最长的航道蒲公英航道衔接了这条航路,并贯穿冰岛群落、瑞泰尔,甚至死亡君主的自由之章。
两只蛇首的连接点,就是堇花联邦。
也是它在目前的局势中第一个归顺星云帝国,可是,前任统治者茱丽亚夫人毕竟是归一会大主教罗切斯特的姨母,这层关系是群众的心理隐患。
“堇花联邦本来没那么大价值,航道毕竟只是玩具而已。但是目前,得知了思乡计划,许多隐居的遗民朝堇花联邦渗透了。”
塞亚理解,堇花联邦因为鱼龙混杂的环境和如今亲帝国的立场,遗民选择这里安顿观望很明智。归一会长久以来在星云帝国外围游弋,捕捉想寻求庇护的遗民,直接去星云帝国太过危险。
所以罗切斯特下狠心从台下站到了台前,和星云帝国敌对。归一会的目的从来就不是统一宇宙,而是神道——荒神与接触者之间的通道。就算归一会当中有野心份子,但是罗切斯特本人,绝对不会迷失。
真麻烦。
“你认为罗切斯特会把堇花联邦收回去?”塞亚点起一根烟,想了想,“不,不必这么麻烦,瑞泰尔是警钟?”维多利加点点头,绽开微讽的笑意:“他在堇花联邦的民心不是来自血缘,而是恐惧。恐怖主义永远是廉价又高收益的投资,十场胜仗也赢不了一场阴谋。”
拉非雷在时计领首战大捷,固然让全宇宙目睹了星云帝国的强盛,堇花联邦也心甘情愿地归顺,但这种臣服要击溃,容易得很。
瑞泰尔是星云帝国长久以来的友邦,如果它出了大事,星云帝国在战场的泥足深陷就避免不了,拉非雷会被迫两头支援。堇花联邦也会看到归一会无孔不入的手段。
人人都会算账,不顺服归一会,指日到来的就是血腥镇压。而反水,星云帝国倒不定把自己灭了,毕竟教皇仁慈。
霸道永远比王道好用。
“所以软弱的人心不值得团结。这一点你做得很好,埃维亚、智人同盟和瑞泰尔都是从心灵上觉醒的民族。堇花联邦失去也没什么可惜,我随时有办法把它拿回来。”
塞亚看了一眼这个妖精般美丽的金发少女:“我知道你一直在鼓动零号向外开拓。”
“保守不是治国之道。”维多利加耸了耸肩,“开阔视野,拓展复杂、奥妙的思维领域,向软弱的人们展示自己的优秀和强大,用知识和力量让他们心悦诚服,把真正的生存哲学向他们展示:强大、威严、真实和自由。”
若非如此,星云领也不会是今日拥有近万星系的“星云帝国”,这位是背后的女帝。
“堇花联邦就算到了罗切斯特手上,他也不会把它弄成肉沫粥。但是瑞泰尔,这里不是那帮狂信者撒野的地方。”塞亚凝重地道。
“塞亚,不要对瑞泰尔太上心,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
黑发青年摇了摇头:“我相信梅塞德丝。”
维多利加没有多劝,只道:“零号的快速苏醒多少还是出了罗切斯特的意料,你要干预就干预吧。”
“也许在拉非雷出击时,罗切斯特就看到了宇宙情势的变化。我怀疑不是他求助女王陛下,而是女王陛下被他说服了。”塞亚夹着烟若有所思。
“当然,那个男人是旷世奇才。就和历史规律一样,每逢一个时代的崛起,或者一个势力的落幕,必有妖星出没。或推动发展,或力挽狂澜。而后者,通常会被名为命运的巨手碾碎。”维多利加笑眯眯地道,“你认为罗切斯特会成为一个经典的例子吗?”
“你真够风凉了。”塞亚斜睨她。
“如果没有你,塞亚。”维多利加吮着烟斗,“我承认我会从头到尾看戏,负宇宙很少有这样的大戏可看。不过我也阻止不了你。总之,台面上的事有我们解决,你照顾好后面两个小崽子就行了。”
教皇的恋人回头,两只幼崽正为他们高深的谈话畏惧地窃窃私语,见状,用牙疼的表情道:“我不是奶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