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定义过我的人生应该是怎样。”盛燃平静地与他对望,“祁年,我是个大活人,我需要有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好。”祁年声音发颤,“如果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们一起开个酒吧,好不好?”
他近乎哀求,出口都是哑。
盛燃却道:“祁年,你不欠我的。”
祁年瞳孔颤栗,万般心事纠缠。
“人总是容易被一些假象蒙蔽,错误地以为还叫喜欢。”雨小了,盛燃降下一段车窗,呼吸着自由的气息,“这些年你是不是一次次在懊悔,如果那天没有不辞而别,如果能早一步走不碰见余让,又或者自私一些在他被孟宇麟带走时一走了之,那我们的人生大概还是一帆风顺。”
祁年一字一句听着,低着头,咬着唇。
“我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盛燃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你释怀,可你抓着一切不放,逼着我跟你溺死在过去,我才会真的怪你。”
“没有……我……”眼泪掉了下来,抽抽噎噎连不成一句话,“盛燃,我没有……没有想困在过去,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我的心里才不会那么痛苦,不会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你戴着手铐煎熬久久失眠,不会让一重重的罪过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我们之间变得那样敏感,我怕做多了伤害你,做少了难以弥补,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开心一点,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我也只想站在你身边,告诉你,我一直都在,我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他哭得哀恸激烈,闷了七年的情绪喷薄宣泄,他快把自己逼死了。盛燃解开安全带抱住他,由着他尽情释放。
“盛燃,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他在耳边问话,最后一次了。
盛燃在他肩上捏了一下,就像以前无数个习以为常的小动作。
“放下吧,”他说:“我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无比清晰地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祁年,我不喜欢你了,我心里的位置空了出来,可拿钥匙的人不会是你了。”
断续的哭声闷了回去,眼泪却无法止住。
哭吧,祁年,哭完这一场,去走你的康庄大道。
雨停了,双方整理完崩裂的情绪,盛燃牵出一个坦荡的笑:“今天没来得及跟皓朗和青柠聊聊天,他俩估计得缠你几天,拗不过就组个局吧。也欢迎你随时来b?water,开车虽然不能喝酒,果汁和小食也很不错。”
他掰开车门把手,长腿一跨落地,轻松地说了再见:“开慢点,注意安全。”
“盛燃,”祁年稳定了许多,“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会的。”盛燃说。
不是客套,而是一定。
他目送着车子驶出小巷,转弯后彻底不见。雨后的空气分外干净,路灯之下,堆叠着葱绿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