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笑道 若事先向你们讲明 你们的水筒就会丢得很有样子 樊崧甫就不会上当了 哈哈
战士们都笑 于是捡上水筒 猛喝一顿 恰如饮上甘泉 惬意涌遍全身 劲头十足地走得更欢了
次日经毛宣湾转进侯家坪 途经额头坳险地 被新从湖南开来的李觉第十九军抄近道抢先占住了制高点 将红军前卫卢冬生师压在山下 红军几次冲击 均遭挫折 师长卢冬生亲自冲锋 胳膊负伤 师政委汤祥丰见湘军反冲过来 心里害怕 带头跳出掩体朝后猛跑 引得战士们也一个劲地向后狂退
贺龙在指挥所瞧见 热血奔涌 将含在口里的烟斗一吐 大声吼道 警卫连 跟我来 话未落音 人已冲出了指挥所 顶着密集的弹雨沿着田垅直奔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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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垅拐了个弯 前面要通过一道十多米长的塘坝 此时正被湘军用一挺机枪严密地封锁着
贺龙趴在坎后心急如焚地瞧了一会 突然把头一抬 对警卫们说 你们呆一下 我先过去
等密集射来的子弹刚从耳边飞过 贺龙振身而起 甩开大步 快速冲过塘坝 就地一滚 躲入岩下 侧耳听听 把手一招 大声喊道 快 先过来三个
三名战士火速奔进 刚穿过塘坝 嗒嗒嗒 一串机枪子弹击打在三人屁股后面的塘坝上 掀起一股尘土
等了一会 贺龙又招起手来 好 快过
其余战士讯疾跃起 快速越过塘坝 湘军机枪再扫过来时 红军早已进入安全地带
继续疾行 奔至山脚 正赶上汤祥丰带着队伍朝后退 被贺龙迎头拦住 举着手枪 厉声喝道 谁敢再退
汤祥丰一愣 尴尬地说 总指挥 湘军占据了制高点 我们攻不上去 牺牲太大了呀
贺龙竖起刀眉 双眼朝追来的湘军一扫 呼地从腰间抽出两把菜刀 大吼一声 不怕死地跟我来 率先冲向湘军 连砍地砍 也不知脚边滚了多少脑壳
汤祥丰立即跟上 猛杀湘军
一个湘军躲在树后端枪瞄准贺龙准备射击 被随后赶来增援的红军女将李贞撇见 甩枪击去 湘军应声而倒 另一个湘军冲来 李贞又一扣扳机 这个湘军又倒了下去 五六个湘军仍一个劲地朝前涌 最先两人横枪直奔贺龙 李贞大喝一声 飞扑上去 湘军见来了一位女红军 乃哈哈一笑 猛扑上来 不防李贞身子突然一蹲 两掌撑地 右腿顺势伸出 将冲在前面的两个湘军扫倒在地 动弹不得 贺龙急步赶上 喀嚓两刀 切下这两颗湘军人头 湘军仗着人多势众 不断扑向贺龙 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起 王震率部赶到 奋勇冲杀 湘军顶不住 哗哗地垮了回去
贺龙正要追杀 参谋余再海急匆匆跑来报告 川军郭汝栋纵队为增援李觉 正向我军侧后迂回
贺龙刀眉一拧 立即收兵 火速撤出战场 呼啸而去
李觉知道贺龙厉害 不敢追赶
贺龙向乌蒙山转移 与飒爽英姿男气十足的李贞并骑而行 笑道 你这手拳打得真好
李贞笑道 哪比得过总指挥的菜刀功呢
贺龙一笑 说 我一直想问你 你是学的哪路拳 我怎么揣摩也猜不出
李贞红着脸说 我没跟师父 同王震大哥一道搞游击队时自己摸出来的
哦 我知道了 你这拳还没名字吧 我给你取个名字 你是浏阳人 就叫浏阳明秀拳吧 贺龙高兴地说着 习惯性地伸手去口袋里掏烟斗
警卫员西门秉昌赶紧递上烟斗 说 总指挥刚才只顾冲锋 连烟斗都不要了
贺龙笑着接过烟斗 按上烟 又美滋滋地吸了起来
前面便是乌蒙山 贺龙勒住缰绳停步不前 口含烟斗看着逶迤的山势
任弼时赶上来 笑道 怎么 舍不得走吗
我怕顾祝同找不到目标呢 贺龙嗨嗨笑道 随即马鞭一指 率先进入乌蒙山 沿着崎岖陡峭狭窄的羊肠小道 插进一条林木茂密山花烂漫的S形山沟里
乌蒙山气候多变 景色奇美 平原地区阳光灿烂 巅顶上却仍是冰天雪地 山谷间则终日麻风细雨水雾蒙蒙 黄泥浆小道又粘又滑 不是把脚趾缝塞得满满的 就是把一双草鞋粘得牢牢的 硬要走 那好 请把两只鞋子留下 只好光脚板行军 前进速度大受影响 滇军南京军很快从四面八方围堵上来 红军虽然日夜兼程不停地走 但追杀的滇军南京军总是甩不掉 两军相距近时只有三五里 远的也不过半天路 红军行军速度稍微慢一点就要被敌军赶上 就少不了一场恶仗 情况稍微好那么一点 满以为可以睡上几个小时好觉 吃上一顿安生饭 不料拦腰又一股地方反共武装突然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弄得红军指战员只好捞起半生不熟的米饭拍屁股又走 以致每天行军的目的地很难预先确定好 只能边走边瞧 每每从早上一出发就是急行军 中途连个小休息都没有 一旦被敌军咬住 就得拖着两条麻木的腿没日没夜地朝前走 直到暂时甩掉追敌才得在路边小休息一会 稍一停下 很多人倒头便睡 立即鼾声大作
这天红军来到一个叫奎乡的小村庄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将所有追敌丢在了几十千米以外 红军终于美美地睡了一晚好觉
次日拂晓前红军就出发了 趁着下雨偷偷钻出南京军的包围圈 直扑东川 乘敌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