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回来了。”隋玉拍门。
天色已昏,赵西平做事太入神,忘了时辰。他走过去开门,两人眼神对上,他先挪开视线。
“你关着门在家捣鼓什么?做饭了?”隋玉一脸好奇。
“没有。”
隋玉立马垮脸瞪人,“我在外赚钱你竟然还要等我回来做饭?”
“你又没说,我哪知道你要做什么饭。”赵西平狡辩。
隋玉气出一脸假笑,她阴阳怪气道:“没娶媳妇前你知道吃什么饭吗?”
赵西平不吭声,他让开位置让骆驼进门。
“瞧瞧我把你惯的。”隋玉啧啧其声,她怪声怪气地学话:“我哪知道你要做什么饭?”
“得了得了,见好就收啊。”赵西平笑了,他推她进门,说:“你歇着,我来煮饭。”
隋玉满意了,她背着手大摇大摆走路,见墙根铺着高粱杆,她“呦”了一声,“看样子是我错怪你了。”
赵西平也被她说昏了头,他从骆驼背的筐里扛下蒸锅,说:“家里没锅我煮什么饭?”
隋玉讪笑,她连连道歉,又跟进灶房帮忙烧火。
“煮疙瘩汤?”
“行吧,我吃包子也吃干了。”
赵西平沉默。
“你晌午吃的什么?”隋玉意识到问题。
“不干活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两顿饭。”
隋玉没说信不信,又柔声问:“你白天在家都做什么了?晌午饭都忘了吃。”
果然,她安分不了多久,又跃跃欲试地开始试探,赵西平一直悬着的心又开始鼓噪。
“……睡觉。”赵西平停下搓面的动作,他正眼看过去,认真地说:“老实点,别招我,惹到我你得不了好。”
这下换隋玉沉默了。
赵西平也沉默着,但脑子里却是思绪繁杂,他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把话说破。
“我十五岁年轻气盛上了战场,翻过雪山爬过沙漠,为了活命吃过土喝过血,从死人身上踩过,也在死人堆里睡过,那时候我没想过什么荣华富贵,建功立业,只想着活着就好。今年我二十一岁,我还是那个念头,能活着就好。”赵西平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跟人讲道理更是生平头一次。他盯着隋玉,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他说谎了,她不丑,虽然瘦得吓人,但五官生的好,一双眼睛尤为出彩。
“隋玉,我自身情况不差,今年是大手大脚把钱喂嘴里了,手头显得拮据。明年俸禄发下来后,你就是坐家里什么都不做,我也能养活你跟隋良。你的身份我不介意了,我之前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罪奴也就二十年,只要活得年数长,你早晚恢复自由身。”瞥见隋良进来了,赵西平收了话,最后说一句:“少胡思乱想,你就是想太多才不长肉。”
最后一句话让隋玉笑出声,她埋怨说:“要不是你看不起我,我哪至于这么介怀罪奴的身份。”
赵西平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笑笑说:“我看不起的不是奴,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