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映着雪絮的影子,绵绵的,细细的,宛如胶片画面上的噪点。
安宁,平静。
可惜他戴着口罩,徐一圆看不清脸,只觉得那双眼睛非常好看,瞳仁清亮且澄澈。
从他光洁,修长的指节来看,应当是位年青人。
发烧的感觉很难受,眼前模模糊糊,耳边也满是嘈杂的鸣音。
只是她心里仍有个执念,要守岁。
年末除夕,她过得并不安心,书上不是说了守岁象征着驱散病疫,辞旧迎新。
她在心里想着,徐一圆的圆,是圆满的圆,就算父母不在身边,自己也不是孤独的。
白绒绒的雪景忽然变了色彩,光怪陆离的烟花在不远处盛放,噼里啪啦的,很欢喜,很热闹。
欢喜得她想要流泪,热闹得她疲惫。
徐一圆半靠着床头坐正,愣愣的呢喃着:新年了。
是啊。医生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灰黑的眼瞳里映着细碎的烟花光影,新年快乐。
到这里的回忆都是很唯美的,人在脆弱的时候本就容易情生意动,徐一圆觉得不怪她轻易动心。
可惜等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病床前自然空无一人,但她看到了床头的病历牌上写着的名字。
韩具。
出院时,她旁敲侧击的问护士韩医生的去向。
她对他温柔的态度,清朗的语调,以及那双沉静的眼眸实在是念念不忘。
韩医生。。。。。。
护士翻着手里的值班册子,我看看啊,昨晚本来是韩医生值班,但。。。。。。
徐一圆心里正急切,根本没听清含糊其辞的后半句。
你要出院啦?和善的男声响起,徐一圆顺势看过去。
韩医生。护士这么喊他。
徐一圆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他怀里抱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
你要出院啦?
男人没戴口罩,眉宇线条虽然是英气的,但并不俊朗,五官合在一起,平平无奇。
和她幻想的模样,相差极大。
徐一圆愣了许久,看着他白大褂上的名牌,眼底带着试探的意味:您就是韩医生?
是啊。韩医生笑得爽朗,对护士说,你再多给她开点维生素片,她血糖低,要多补充。又转过头看着徐一圆,你太疲惫了,得好好调养。
徐一圆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几分钟,越看越觉得陌生,但又想不起来那双眼睛是怎样的了。
也许是发烧烧迷糊了吧。
谢谢。
她郑重的道谢。
医生摆摆手,逗着怀里的小女孩,囡囡,和阿姨说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天,徐一圆闹了个大乌龙,对有妇之夫想入非非,实在是。。。。。。罪不可恕。
后来她每次路过那家诊所都绕路走,甚至再没去过那片区。
谢维见她在发呆,无奈的笑了笑,我刚才是不是太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