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然而夫妻俩回去,发现赵小崽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换上淡紫色的肚兜和小短裤,扎起的小辫散了下来,头发微卷,蓬松地顶在头上,漂亮得像个小姑娘。
“娘。”赵小崽一个跟斗翻坐起来。
“哎。”隋玉甜滋滋地应一声,她坐到床边搂过崽,跟隋良说:“他像不像个小丫头?”
隋良点头,“你们回来了,我就回我的屋了。”
“你跟你舅舅睡,明早你俩早早起来去牵马吃草。”隋玉不忘正事,“我累了,明早肯定要晚起,你要是早早醒了,肯定闹得我睡不着。”
赵小崽不愿意。
“跟你舅舅过去。”赵西平开口。
“我不早起。”小崽躺下去,贴着床,说:“我想我娘了,我要跟娘睡。”
罢了罢了,隋玉往外走,“行,我去冲个澡就来。”
隋良已经洗好了,他又躺回床上,翘着腿抖脚,嘴里念叨着马啊马啊马啊……
小崽捂住耳朵不听。
等隋玉洗完澡进屋,隋良穿鞋下地,他问小崽去不去跟他睡,被拒绝了,他摊手说:“姐,那我回屋了。”
“好,早点睡。”
躺到床上,小崽立马滚进怀里,隋玉拉起薄薄的两层布缝制的褥子搭身上,上面有他们父子俩身上的味道,漂泊了半年的心,这下有了栖息之所。
熟悉的气息环绕,隋玉侧着身听孩子念叨琐碎的趣事,慢慢的,睡意袭来,她闭上眼睛。
“……娘,大花下的鸡蛋最大,它每次下蛋都在草垛里,我天天要爬上草垛去捡。”
隋玉的思绪已经混沌了,她含糊地应一声,表示在听。
“爹送猫官回城了,他说猫官想它媳妇了……”
隋玉没了回应,小崽爬起来看看,见她睡着了,他也搂着她的腰闭眼睡觉。
赵西平从河里洗澡回来,开门见床上的母子俩都睡了,他吹灭油盏,摸黑躺上床。
……
天色稍亮,一大群鸡从牲畜圈的土墙上飞下来,拍翅膀声扑棱棱响。
鸡群飞到河边喝水,间或打鸣几声。
屋里的人睡醒了,小崽听到隔壁开门声,他蹑手蹑脚爬起来,拿着衣裳从床尾滑下去。
木门悄悄地打开,小崽顶着一头乱发钻出去,他小声喊:“舅舅,你等我。”
人出去了,赵西平睁开眼,听到脚步声远去,他下床落下门栓。
“别装睡。”他一把搂过翘起嘴角的女人。
隋玉睁开眼,一双明媚的眼睛望着俯身下来的男人。
日头还没出,晨风清凉,然而门窗紧闭的小屋里却是酷暑难耐,灼热的汗水顺着紧绷的皮肉流淌而下,汇集在一起,如油盏里的灯油溅起,惹得火苗飙升。
潮热的汗水如河面上的水汽氤氲,渐渐浸湿了青布床单,床单印出人形痕迹。
太阳露出云层时,眩目的白光闪烁,隋玉闭了闭眼,有一瞬间,脑中空白一片。
“你再睡一会儿l。”男人神清气爽地下床,他快速穿上衣裳,说:“我去校场了。”
隋玉慵懒地“嗯”一声,不服输地调侃道:“走路稳当点,别脚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