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她松口,皇后也乐见其成,不出半旬便相中了一位。
刚过辰时,皇后传陆嘉念来凤仪宫,命人铺开画像,让她先挑选,再指着最后一张道:
“念儿,你看这位如何?”
陆嘉念托腮端详着画中的男子,眉眼清俊,气度风雅,看着像是书香门第的公子。
挑不出什么错处,却也勾不起儿女情长。
但她知道母后既这么说了,想必是层层筛选过的,依然认可地点了点头。
“你自幼锦衣玉食,身份贵重,招驸马用不着太拔尖出挑,最要紧的是性情想通、知根知底,还要会疼你,如此才能和睦美满。”
母后疼惜地挽着她的手,温声道:
“这孩子是宗族里挑出来的,名为陆言清,算起来你还要唤他表兄。祖上三代都在京城为官,近些年才得了荫封回越州。
前些日子诰命夫人进宫,我特意让他母亲带他来吃杯茶,容貌风度、谈吐见识皆是上乘,瞧着着实不错。“
陆嘉念兴致缺缺地盯着画像中人,对婚嫁之事打不起精神,可情势所迫没别的办法,只好顺应道:
“母后的眼光自然是好,既如此,不如儿臣见一面再做定论?”
“这倒不难,不过此事还未禀告陛下,宫中人多眼杂,别传出去让人误会。”
皇后认真地思忖着,灵光一闪地抬起头,和蔼地笑道:
“上回陛下去的香兰谷景色秀美,他又未曾去过,不如各自借着赏玩之名会一会,万一看不对眼也无妨。“
陆嘉念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本想缓几天再说,谁知母后比她还心急,隔日就以凤仪宫的名义送了请帖。
陆嘉念再找不着拖延的机会,只好认命地一早起身梳妆。
“皇姐,你要去哪儿?”
陆景幽听到动静后伫立在寝殿门口,发觉来往宫人比往日多些,亦是格外重视的样子,不安地出声问道。
”她呀,那自然是去见“
柳叶瞥了一眼犯困的陆嘉念,暧昧地掩唇笑着,故意拖长了尾音。
“毛丫头,忘了母后的嘱咐了?”
陆嘉念没等她说完就赶忙打住,羞恼地朝她使眼色,转头不太自然地对陆景幽道:
“去见一位表兄罢了,今日你不必跟着,留在漱玉宫吧。”
陆景幽一愣,心底的不安愈发清晰强烈,忽的想起除夕夜,皇姐亲口说要招驸马。
这么快吗?
他身形一僵,孤零零地站在风口上,清亮眸光骤然变得幽深晦暗,指节深深陷入单薄的衣袖之中,喃喃道:
“皇姐说过,我是漱玉宫的人,皇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陆嘉念为难地蹙眉,她独自见陆言清就不知如何应对了,很难想象再多一个陆景幽会是什么局面,轻叹一声道: